顧承澤去了吏部,馮修竹去了兵部,謝雲槿身上一堆職位,哪裡有需要就在哪裡忙。
三人忙得腳不沾地,見面的時間大大減少。
入朝為官後,幾人見面,聊的話題多圍繞朝中之事展開,這次也不例外。
先是談了些正事,話題一轉,聊起顧家。
顧家一直是默認站在太子一邊的,太子掌權,顧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升職的升職,步入要職的步入要職,除了顧家四叔。
按理說,他立下大功回京,該重賞,職位也該升一升,可除了一開始老皇帝給了他足夠封賞,後面太子掌權,他一直被邊緣化。
新官職看似光鮮,說出去唬人,熟知朝堂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沒多少實權的位置,華而不實。
朝中勢力變動大,說太子打壓顧家吧,顧承澤這個小輩都給了有實權的位置,顧家其他人升升降降,佔實權位置的不少,只是其中不包括顧家四叔。
有人猜,太子此舉是為了平衡,總不能所有好處都讓顧家佔了,沒看到,顧家四叔的新任命下來,許多人松了口氣嗎。
顧家四叔,可能是太子給顧家的緩衝,以後等顧家老一輩退下來,就該顧家四叔頂上了。
包括顧家四叔自己,也對這點深信不疑。
或許有過懷疑,在太子和顧老爺子的有意引導下,不知自己早已暴露的顧家四叔,逐漸信了這個說法。
但謝雲槿和顧老爺子等人知道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太子從始至終就沒打算重用顧家四叔。
留著顧家四叔,是為了釣到更大的魚。
聊了會朝中事,謝雲槿打斷馮修竹:“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好不容易有了空閑,我們說點有趣的。”
話題一下子跳到了朝中官員的私事上。
看著滔滔不絕、眼中帶著笑意的好友,馮修竹心情複雜。
馮修竹一直知道,有一股勢力在暗中為自己鋪路。
一開始不知道對方是誰,來京城後,這股勢力的存在感突然減弱,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後,馮修竹沿著線索往下查,試圖找出幫助自己的人,以及對方的目的。
最開始查不到什麽,可突然有一天,線索像是被人故意一般送到自己面前。
馮修竹懷疑過對方的目的,但沿著線索查下去,真讓他查到不少東西。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背後之人為他設下的陷阱。
馮修竹沒有貿然相信。
一切截止於長寧侯回京前夕。
沒有人知道,長寧侯比明面上回京的日子早到兩天,他誰都沒見,隻隱藏身份來見了馮修竹。
這個笨蛋一點都不知道。
他對自己推心置腹,絲毫不知,長寧侯想剝奪他所擁有的一切,給他這個所謂的好友。
馮修竹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察覺到他的走神,謝雲槿停下話頭:“怎麽了?”
馮修竹搖搖頭。
他不會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會搶任何屬於謝雲槿的東西。
長寧侯的事……
馮修竹思緒飄回長寧侯偽裝身份來見他的那天。
天陰沉沉的,好似醞釀著一場大暴雨,馮修竹下了馬車,隨從護著他往家走。
“大人,看天色快下雨了。”
“嗯。”馮修竹看了眼黑沉沉的天,放棄心中計劃,打算先回家。
來京城後,他先是租了一處院子,高中後,搬到新家,若不出意外,以後他會常住這邊。
還沒進屋,豆大雨滴砸下。
隨從忙撐開傘,馮修竹加快腳步,門房遠遠迎上來。
“轟隆——”
雨更大了。
“大人,有客人拜訪,說是想見一見您。”
雨幕中,門房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今日不見客。”
馮修竹以為和往常一樣,是來結交的官員。
自打太子掌權,謝雲槿在朝中嶄露頭角,這種情況發生的太多了。
找不到門路的官員,將目光瞄準了馮修竹和顧承澤等與謝雲槿交好的人。
馮修竹不止一次聽到顧承澤同自己抱怨,說那些人有多離譜,送金銀財寶的,送美人的,能想到的巴結手段都被他們用上了。
太子對謝雲槿的看重誰人不知?
謝雲槿那邊被太子警告過,他們不敢太放肆,顧承澤和馮修竹這邊,尤其是馮修竹,外地來的,背後沒有家族托舉,是最好下手的人。
最恐怖的時候,馮修竹一天拒了十個上門的媒婆。
直到馮修竹發了好大一通火,這種情況才好了些。
謝雲槿知道後,一邊樂不可支,一邊覺得有些對不住友人,敲打了幾個鬧得最狠的,馮修竹幾人才恢復清淨。
馮修竹漫不經心猜想今天來的是什麽人。
待親眼見到人的一瞬間,心中微沉。
他見過長寧侯,對這個對好友不上心的人,印象不是很好。
冷著臉問:“長寧侯光臨寒舍,可有要事?”
長寧侯不在意他的冷淡,長長凝視他。
馮修竹皺了皺眉。
像是被驚醒,長寧侯移開視線:“我,我來看看你。”
不對。
長寧侯的態度太不對了。
這個態度,不像是為了前途來拜訪,而像是,對他有什麽虧欠。
可,對方是長寧侯,自己除了是他兒子的朋友,與之沒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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