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是姬家,如果關注這件事的是方家的話還有點難辦。
姬家,一個在某些方面來說很是讓人不理解的存在。姬家的家風是不允許姬家的人利用家族或自身的權勢,去做那些以勢壓人,損人利己,傷天害理的事。
但是,不利用權勢去做這些也僅僅是姬家的人自己不主動去做,至於其他人為了討好他們而去做,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管的。
一種浮於表面自欺欺人的偽善家風。
但這種偽善對於位於他們這種權勢的家族來說,卻已經是為數不多善良的家族了。
所以在中心城姬家的風評一向十分好。
席舫是姬臧派來的人,他當然不會去違背自家指揮官的意思去用權勢來壓迫殷崢,只會是權衡利弊,以利誘之。
“你今天去了哪?”羅安得利直接問坐在對面的殷崢。
“去辦收養手續。”殷崢看著靠在他身上,正雙手捧著奶瓶喝得香噴噴的皎皎道。
“沒辦成。”羅安得利了然,他拍了拍手站起來:“把你身份信息發給我一份。”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姬家這個強龍並沒有出手,只是內外城那些人為了討好姬家,故意出手卡了殷崢的手續。
而在撒拉這個邊城,他羅安得利才是正真的地頭蛇。
“對了。”他彎下腰捏住皎皎的臉頰兩旁,使得皎皎嘴向前嘟起,像是隻小金魚一樣:“我們皎皎今年幾歲了?”
雖然有猜測,但要上戶籍嘛,準確點好。
“三歲啦!”殷崢還沒開口,皎皎就已經含糊不清地報出自己的年齡,還豎起三個小指頭比了個三。
三歲?!
羅安得利和殷崢幾乎同步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皎皎。
白嫩,軟乎,還沒人膝蓋高,無論怎麽看最多也只有兩歲了好不好?
真實年齡三歲,卻因為自出生開始就被虧耗了身體看上去像兩歲的皎皎“啵”的一下拔出嘴裡的奶嘴,稚嫩的嗓音聽上去軟乎乎的:“皎皎是三歲的啊油瓶。”
有些話皎皎雖然不會說但還是記在了腦海裡,他知道自己叫皎皎,知道自己有個爸爸,知道自己是啊油瓶。
啊油瓶?
輕易猜出皎皎說的究竟是哪三個字的殷崢心裡浮現怒意,這怒意來的突兀且沒有發泄的對象。
因此殷崢只有強壓下這股怒意,起身將皎皎抱在懷裡掂了掂,這一掂臉色就變得十分的不好。就算他沒抱過三歲的小崽子,但看過奶爸手冊的他也知道三歲的小孩該是個什麽重量,如今皎皎這輕飄飄的重量根本不像是三歲的小孩。
現在只有兩個答案,要麽就是皎皎記錯了,他其實才兩歲。要麽就是皎皎以前過得很不好,不好到三歲的年齡看上去才有兩歲那麽大點。
殷崢希望是前者。
被爸爸上下掂量的皎皎以為爸爸在和自己玩,捧著奶瓶笑彎了眼眸。
同樣猜出哪三個字的羅安得利心裡也不舒服,他看向殷崢懷裡小小的一團,抱著奶瓶眉眼彎彎的皎皎,垂下眼眸遮住眼裡的情緒,慢慢地吐出憋在胸腹中的一口氣。
別讓他查到是誰說的這三個字,對這麽可愛的小孩說出這樣的話,得打斷了腿丟進無盡海吧!
吃完午飯後羅安得利去處理收養的事了,而殷崢則帶著皎皎來到了奧菲醫院。
第19章
奧菲醫院裡,殷崢抱著皎皎掛好號後坐在走廊的位置上等著叫號。
兒科的走廊是粉色和天藍色的,這是兩種很讓人感到放松的顏色,是為了讓小孩不那麽害怕和緊張,但是顯而易見這樣的作用並不大。
從各個診室傳來小孩哭著喊著不打針的聲音,伴隨著各個家長們或呵斥或哄騙的聲音讓整個兒科處於一片鬧哄哄的嘈雜聲中。
待在爸爸懷裡的皎皎嗅著空中並不好聞的消毒水味皺了皺鼻子,漆黑懵懂的眼在看見面前一群哭嚎著坐在地上,各種耍懶不去打針的小朋友時充滿了好奇。
“爸爸,他們哭哎。”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一樣,皎皎湊近爸爸的耳朵悄悄地把這一發現告訴殷崢。
走廊上一群撒潑打滾,哭嚎震天的小孩為了不打針,那是拚盡了全力,各顯神通。
殷崢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因為皎皎上一次是通過急診通道就醫的,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小孩為了不打針能哭得嗓子都劈叉。
他扭頭看向懷裡的皎皎,小孩上次住院時從頭到尾都沒因打針哭過:“不怕打針?”
皎皎揚了揚小下巴,略有點小驕傲地道:“皎皎厲害,怎麽打都不哭哦。”
殷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隻覺得聽到他說怎麽打都不哭時,心臟緊縮了下。
“是打針不哭,還是被打不哭?”
“都不哭!”
殷崢喉嚨緊了緊,本就低啞的嗓音添了兩分生澀:“皎皎經常被打嗎?”
小孩一本正經地點頭:“但是皎皎都不哭哦。”
“不哭,沒吵。”皎皎擺了擺小手,軟乎白嫩的臉上,漆黑的眼眸亮閃閃地像是盛滿了碎星般望著他。
相處了怎麽久,殷崢也明白他這亮閃閃的小表情是快誇誇我的意思。
只不過殷崢沒誇出口,也誇不出口。
雖然他本人無論挨多毒的打,受多重的傷都不會哭,但那是礙於他天生就在情緒上有障礙,所以他並沒有看不起那些因為小傷小痛就嚎啕大哭的人,也並不覺得挨打後忍住不哭是一件值得誇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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