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幾度在天網上和其他邊城的討論誰是狩獵者中最強的人時,為了殷崢和其他邊城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在撒拉邊城的狩獵者心裡,殷崢是當之無愧的狩獵者中最強存在,這當然不是因為殷崢能在無盡海輕易獵到四級異種的原因,而是在過往的數十年中,殷崢曾多次在異種襲城月殺紅了城牆的原因。
異種襲城月,狩獵者配合著軍隊輪流守城牆,而殷崢他每次都是獨自守下了一片城牆,記住,是獨自守了一整個月的城牆。
撒拉城的狩獵者腦海裡都深刻印著一幕畫面,那就是那道高大的渾身被血澆透的身影,無聲而又凶戾地屹立在城牆上。
很多事實撒拉城的人都恍惚有一種感覺,好像只要是他站在那片牆頭上一天,這片城牆就不會被異種攻破一樣。
狩獵者守城牆,都是一天一換,唯獨殷崢,有人想弄死他故意不給換,他也就沉默地不反抗,硬生生地守了一個月。
那時候的他十六歲,身形尚且單薄,也就是自那次後,再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他,私底下都悄悄稱呼他為怪物。
現在,你告訴我,就是這樣一個凶悍的怪物,他正穿著小黃鴨的雨衣和一個兩歲大點的小孩踩水玩?
而且看上去玩得還挺開心?!
震撼我全家!!!
“殷崢這是帶小孩終於帶瘋了???”
虛擬屏幕上一個叫做撒拉狩獵者群裡的群消息飛快更新著。
“應該是,想我家那個婆娘多麽冷靜的一人,帶小孩後直接判若兩人,彪悍得能一打我三個!!!”
“我家婆娘也是,尤其是給小孩輔導學習的時候,比異種還嚇人。”
“我也是,一聽見我家那個訓孩子,我心裡就打顫。”
“你們到底再說什麽?什麽小孩不小孩的?殷崢怎麽就瘋了?”不明人士問著。
“同問?”
有膽子大點的狩獵者,悄悄操控著終端拍了一張殷崢和皎皎踩水窪的照片發到群裡。
“兄弟六啊!”
“兄弟牛逼啊!”
“兄弟厲害啊!”
“我們會記得你的!”
“每年的今天會喝酒為你懷念!”
“送上我佩服的景仰之情!”
這是事先知情的人。
“臥槽!”
“我天!”
“眼睛要瞎了!”
“還別說,越看越有種詭異的和諧!”
這是事先不知道,突然看見照片的人。
最後無論是事先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他們統一的結論就是,殷崢帶孩子帶瘋了!
難怪前一段時間看著他穿著病服滿街跑,原來是帶孩子帶的呀!
巷子裡正在和皎皎踩水窪的殷崢回頭望向一個方向。
這個方向的牆後面,剛剛偷拍照的那個狩獵者,現在後知後覺有點害怕地蹲在牆角,心裡慫慫的默念,發現不了我,發現不了我,發現不了我!
看了一會沒察覺到危險的殷崢回過頭來,絲毫不知道自己穿小黃鴨雨衣踩水窪的照片已經飛快傳遍撒拉城狩獵者之間,甚至有向外傳的跡象。
傳得飛快的那張照片上,一個看上去高大凶狠冷酷無情的人,卻穿上了很是幼稚的和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小黃鴨雨衣,身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十分軟萌的幼崽,穿著同樣的小黃鴨雨衣,此時正仰著白嫩小臉望著高大的那人不知道在說什麽,只看見那雙漆黑明亮的大眼裡笑得盛滿了碎星。
這衝擊力極強的畫面,給人強烈違和感的同時,又莫名地戳人心窩,讓人不自覺地柔軟下來,莫名有種被治愈到的感覺。
就像是看見硝煙四起的戰場上,開出了一朵顫顫巍巍,柔軟又潔白的花朵,讓人下意識地就去注意,並且為此感到愉悅。
第30章
中心城,希利安布爾主家的後院有一片很是寬廣的草地和園林,閑著無事又不被允許出去對付那些空中異種的羅安得利躺在躺椅上懶散地曬太陽。
說是曬太陽,其實就是看孩子,對於現在中心城同年齡的人來說,他算是最悠閑的人了,但羅安得利看著不遠處那群嘰嘰喳喳玩鬧的小孩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吐槽。
被吵得頭都大了的他,一時有那麽一點點後悔自己平時行事的風格太過無所顧忌,不然家族也不至於害怕他殺上頭,將一些從前得罪過他,又愛在人前蹦躂的人順手解決了,而讓他待在家看孩子。
異種襲城月,在這個但凡有點能力的都要被拉出去巡街的特殊時間段,他這個力壓絕大部分的神獵者居然只能在家看孩子?!
暴殄天物啊!
暴殄天物!
一邊吐槽著,一邊在網上刷著什麽的羅安得利突然停下手指下滑的動作,他微微坐正了身體,碧綠色的眼眸定定盯著面前的圖片看,那架勢要是旁邊有人戴眼鏡的話,他必然要搶過來戴上看看。
良久,他忍不住開口吐槽道“殷崢這是吃幻菇了嗎?”
是的,停留在虛擬視頻上的圖面正是穿著一身小黃鴨雨衣的殷崢和皎皎。
陽光,細雨,水窪,寂靜的街道裡,穿著小黃鴨雨衣的高大男人,和同樣穿著雨衣的軟萌幼崽,再往遠處看去,隱約能看見荒蕪破舊的房屋和坑坑窪窪的街道。
再將照片放大的話,還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周圍的牆上悄悄探出來偷看的壯漢腦袋,那些布滿戾氣和粗糲的臉上在看見眼前一幕時不自覺帶上了微笑,那是種悄然的看見美好事物時不自覺帶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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