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上幼兒園時並不懂,為什麽有的小孩會哭,不止小孩會哭,有些送小孩的家長也會忍不住抹眼淚,那時的他總覺得誇張了。
現在養了皎皎後他突然就明白,將自己一直寵著疼著的小孩送到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地方時,哪怕心裡知道大概率不會出事,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擔心皎皎適不適應,會不會哭?
擔心皎皎是否會受委屈,其他的小孩會不會欺負他?
甚至還會擔心他吃不吃得慣幼兒園裡的飯。
這和以往皎皎去君家玩的感覺不一樣,他知道皎皎在君家是絕對不會受欺負和委屈,但是在幼兒園裡,這些他都不能絕對保證。
有那麽一瞬間厲嶼白甚至在想,乾脆就不上這個幼兒園了,幼兒園裡教的他也能教,其實上不上也都行,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
他想要皎皎有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而這童年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朋友的陪伴。他不能因為擔心他就將他束縛在自己身旁。
想著這些的厲嶼白緊了緊手臂,將皎皎抱起往回走:“今天晚上想吃什麽?”
“想吃炸小排骨。”皎皎脆生生地道。
“嗯,還有嗎?”
“還有滑滑香香的蛋羹。”
“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每次送皎皎去幼兒園後厲嶼白就都會待在幼兒園外不走。
這樣的行為持續了半個月,直到他徹底確定皎皎在幼兒園裡是安全的,開心的,才沒再繼續。
這天,從幼兒園回到家的皎皎坐在小書桌前寫作業時,突然眼神亮晶晶地仰頭看向厲嶼白道:“爸爸,皎皎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是嗎?”端著水果走過來的厲嶼白坐下,語氣很是認真地道:“我看看寫得怎麽樣?”
皎皎立馬握著筆,一筆一劃很是認真地寫,邊寫還邊念道:“厲皎。”
皎皎的手小,握筆的力道也不足,寫出來的字雖然說不上好看,但也絕對算得上端正。
而厲嶼白向來不吝嗇於誇皎皎,別說皎皎寫得還算端正,就算他寫得缺胳膊少腿的,隱藏兒控的厲嶼白都能閉著眼睛誇出一朵花來。
成功被誇了的皎皎很高興,想了會後突然道:“皎皎想寫爸爸的名字,爸爸教皎皎。”
“好。”厲嶼白答應著,俯身握著皎皎的小手,帶著他一筆一劃地寫著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這樣教皎皎寫字,厲嶼白的動作還有點生疏,漸漸的就好多了。
握著皎皎的手寫了好幾遍,皎皎又自己練了幾遍,寫出來的字勉勉強強能看出是厲嶼白這三個字。
在看見皎皎磕磕絆絆地寫出自己的名字時,一種陌生得無法形容的情緒自厲嶼白心中萌發,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他摸了摸皎皎圓圓的後腦杓:“可以把這幅字送給我嗎?”
皎皎歪頭看了看自己寫的爸爸的名字,並不滿意的他鼓了鼓腮幫仰頭道:“等皎皎寫得好看了,再送給爸爸好不好?”
厲嶼白並不覺得寫的不好,但是對上皎皎認真的眼神還是道:“好。”
皎皎難得展現出他固執的一面,握著筆埋頭一筆一劃地寫了一遍又一遍,厲嶼白開口勸說都沒讓他停下來。
當夜晚降臨,月亮代替了太陽爬上天空時,皎皎才寫出較為滿意的一張,他噔噔噔地跑進廚房,仰著白嫩的小臉,眼神亮晶晶地拿給爸爸看。
厲嶼白接過認真仔細地看了一番後,毫不吝嗇地大肆誇獎,誇得皎皎眼睛都彎成了一雙小月牙,圍著他高興的滴溜溜的轉。
厲嶼白捏了捏他的臉,讓他去洗手準備吃飯。
第二天,經過皎皎同意的厲嶼白將皎皎寫的厲皎和厲嶼白這兩個名字,親手裱好後掛在了客廳的牆上。
他裱的是皎皎寫得最好的那兩個名字,但是其他的皎皎寫得不怎麽好的名字也被他小心收起來放在書房了。
自那以後,皎皎第一次得到的小紅花,第一次得到的獎狀,第一次畫的爸爸的畫,都被厲嶼白掛在了客廳的牆上。
每次蔣旭或者君向澤他們來時,他就會有意無意地提起牆上的名字和畫。
酸得蔣旭、君向澤他們私底下去哄皎皎也給他們畫上一副。
不經哄的皎皎大方的答應了,當天下午寫完作業就開始畫。
得到畫的蔣旭和君向澤,轉身就拿去專門裱名畫的地方讓人用最貴的相框裱好,然後拿回家掛在自己的書房或者臥室裡,成天發在朋友圈裡炫耀。
炫耀的結果就是皎皎拿著水彩筆坐在桌前擰著小眉頭不停歇地畫,心裡既高興叔叔們喜歡自己的畫,又發愁叔叔們太多了他根本畫不完。
時間緩慢的朝前走著,皎皎上幼兒園的事漸漸走上正軌的同時,蔣旭他們這些人也成功在幼兒園老師那刷熟了臉。
刷熟了臉很多事情就好辦了,比如接皎皎放學。
厲嶼白拍戲,有時候忙不過來就會請假來接皎皎。君向澤他們不知道從哪聽來了這個消息,開始極力勸阻厲嶼白不要請假,請假影響不好,接皎皎這種事有他們在就行。
一群人圍著厲嶼白勸他不要請假,一切有他們。
不知原因的人見此,還以為他們對厲嶼白多好呢,其實嘛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被勸的厲嶼白難得的無語,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心裡想的是什麽,一個二個都在覬覦皎皎乾爸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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