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卡斯又開始笑,笑夠了後他又道:“為了讓自己的種族得以延續,生存。”
“為了讓自己種族的命運不再被隨意掌控。”
“為了讓自己的種族不再像螻蟻一樣終日惶恐不安。”
他自嘲地搖頭:“當然不是這些。”
他也早已不記得當初選擇背叛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了,或許是因為……
“是因為我們懦弱,貪婪,自私,傲慢,恐懼……”他眼神恍惚地呢喃著曾經鮫人族的神明格斯拉侖剖白他們的話語。
“神靈大人。”突然之間阿提卡斯突然提高了嗓音,他的神態是帶著喜意的癲狂:“我想起來了,想起來我們為什麽背叛您了!”
“因為您不明白所有的造物都是有瑕疵的!因為您不明白完美的造物是不存在的!”
“只要他們還有思想,只要他們還有智慧,就必然會犯錯!”
“就必然會背叛您!”
“這就是我們背叛的理由!”
“因為您苛刻!”
“因為您不懂恐懼,不懂憐憫!”
“因為您的存在讓我們惶恐,讓我們不安!”
血液裡沸騰的忠誠,骨子裡咆哮的臣服,靈魂裡的虔誠,與想要活下去的恐懼,對力量的貪婪,對種族延續的執念,交織焚燒在一起,逼得他們癲狂又病態……
他們曾是神靈的眷屬……
他們曾是族裡傾盡全力培養的天才……
他們有著最高的天賦,最清醒的大腦……
既然這樣,那就毀滅吧!
他們也只不過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
我想把這個劇情寫完的,可是實在是來不及了,再不發我全勤獎就沒啦~
第74章
荒原夜晚的天空很是美麗,太陽還沒完全散盡的余暉將天空暈染成墨藍,逐漸深起的月亮為星辰在墨藍的天空中鋪開一條銀色的河,星辰遊暢在其中,將整片夜空點綴得繁複瑰麗。
從天空往地上望,荒蕪的荒原上也有一條不亞於天上銀河的美麗河流。
那是北河,是整個荒原在過往的歲月中唯一的河流,也是唯一有生命跡象的地方。
微風吹過,在清澈的河面推開一層層漣漪時,連帶著撥動了河邊頭頂著零星紫色花朵的草木,草木搖動激起了棲息在上面的螢火蟲,瑩瑩光芒閃爍在夜空下,那是荒原上另一種意義上的陸地上的星辰。
站在草木中的皎皎被飛舞著的螢火蟲圍繞著,他踮起腳張開白嫩的小手,螢火蟲振動著翅膀爭先恐後地落入他的掌心。
集滿一捧螢火蟲的皎皎小心地合攏小手,彎著眉眼捧著螢火蟲噔噔噔地向坐在河旁編織竹籠的澤拉哥哥跑去,然後將手裡的螢火蟲放進澤拉哥哥編織好的竹籠裡。
反覆削薄的竹條編織的籠子很透,螢火蟲飛舞在其中,光芒透過竹籠散發出來,也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提著竹籠的皎皎高興地抿著唇笑,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將竹籠放進背簍裡,然後學著澤拉哥哥的樣子盤腿坐在河邊。
北河裡生存著鮫人,他們眉細且柔,皮膚如玉,耳後、手臂、脊背上的鰭猶如縹緲的薄紗,眼尾處有著細細的鱗片,從左臉蔓延而來的黑色線條連接著眼尾的鱗片,為他們添了幾分神秘和魅惑。
華麗的魚尾在水下晃動著,鮫人全身上下都泛著極致的魅力與誘惑。
此時的他們正躲在水下,悄悄地打量觀察著坐在河邊的幼崽。
隨著來到荒原上的各種族的人越來越多,原先生活在荒原上的人都得知了獸族並不是背神者,相反的一直為神鏟除著背叛者的他們才是背神者。
那種一直以來的認知被顛覆的荒謬感太過沉重和殘忍,一夕之間自縊者不在少數,自縊人數最多的是精靈族、鮫人族和天族。
從出生起,從能記事起他們就堅信他們是神最虔誠的信徒,他們是為神而誕生,他們的性命、身體、靈魂一切都將為神奉獻……
以此為信念的他們接受不了自己的種族才是背神者……那對他們來說比死亡還要殘忍絕望。
沒有自縊的鮫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獸族,於是他們選擇了躲起來。
低頭對上水裡鮫人視線的皎皎愣了愣,然後抬起小手揮了揮:“好呀。”
河裡的鮫人愣了愣,心裡莫名地有點高興,水下的魚尾隨著心情擺動了兩下,引起水面上的一圈圈漣漪。
這一擺動才發現,他們魚尾的另一面上的鱗片脫落得厲害,那些沒有鱗片護著的地方泛著看著就疼的血絲。
從出生就生存在深海裡的鮫人並不適合生存在淡水裡,但是他們沒有辦法,這是荒原上唯一的水資源,盡管生存在這條河裡會讓他們的身體不適,但這也是他們僅能存活的地方。
看著他們擺動的尾巴,皎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然後仰頭看向澤拉哥哥,頭上毛茸茸的耳朵隨著他的動作顫了顫,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裡全是新奇,小嗓音很是驚奇地道:“腿腿尾巴呀!”
澤拉的目光在小神靈那毛茸茸的小耳朵上看了看,開口給小神靈解惑:“這是鮫人,他們生存在海裡,鮫尾是他們在海裡行走的工具,就像是我們的腿一樣。”
皎皎懵懂地點頭,顯然沒聽明白,但也不妨礙仰著頭盯著澤拉哥哥看的他,看出了澤拉哥哥想摸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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