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玉絜可太喜歡太上峰了。
沈淵清也很開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哪怕每天只是就這麽看幾眼聞玉絜,他的心情都會莫名變得很好。
看對方追著仙鶴滿山亂跑,看對方跟在野貓身後喵喵喵,以及,看對方充滿期待的在他喝完一碗湯羹後小海豹式的鼓掌,仿佛他完成了一件多麽了不起的大事。每一天都是尋常的一天,每一天又好像不再那麽尋常。
日日是好日,時時是好時。
第50章 拚命苟活的第五十天:
趕在王讓塵等下山歷練的弟子回來之前,沈淵清對外宣布了自己近有所感、要開始一點歸期不定的閉關的消息。
對此,聞玉絜是一點也不意外的,甚至更加堅定了心裡那個“沈淵清果然是受了重傷”的推測,不然好端端的,反派怎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閉關?
不過,聞玉絜本以為沈淵清會安排薑也或者溫伯漁在他閉關的時候代掌學宮的,萬萬沒想到,沈淵清卻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答案——葉卻金。就是那個廣業峰的二師兄,於徽的師弟,修為不算特別突出,但在處理俗務方面卻是一把好手的廣業峰弟子。
在大家都在感慨淵清上仙寬廣如海的胸襟時,只有聞玉絜在某日又給沈淵清送藥膳的時候說了句:“沒想到葉卻金也是你的人。”
根本不存在什麽為什麽選擇葉卻金,因為答案有且也隻可能是這一個。以沈淵清的掌控欲,他根本不會在自己閉關的時候放一個不穩定因素在外面不管,所以不管答案有多麽離譜,他推上去的人選,一定只會是最效忠他的人。
沈淵清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了,甚至還對聞玉絜做出了一番黑心老板的人才點評:薑也不算是他的人,而溫伯漁……又太正直,還是葉卻金更令人放心。
“你有什麽事,也可以去找他。他真的還挺好用的。”沈淵清在留下這麽一句話後,就結束了那一天的對話。
或者說,是結束了在進入閉關之前和聞玉絜的最後一次對話。
某天,當聞玉絜一覺醒來,整個太上峰就徹底成了他說了算的天地,哪怕他再次把蛇君從沈淵清的偏殿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說真的,這感覺可太爽了。原來給大反派當小弟是這樣的嗎?那麽,聞玉絜是願意的,他可以,他能一輩子借著沈淵清的威名狐假虎威下去!
就是……
聞玉絜擔憂的摸了摸他的蛇,對方依然盤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的沒心沒肺。你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啊?真的睡了太久了哦。
***
心魔境。
沈府。
只聽轟然一聲,身著輕甲的侍衛便徑直撞開了本就沒怎麽鎖住的朱紅色大門。捧著明黃色聖旨的宦官帶隊闖入,一邊高聲宣讀著“沈家上下勾結外邦,意圖造反,罪不容誅”的抄家旨意,一邊用眼神示意隨隊的武將趕緊動手,一個不留!
燈火煌煌的沈家,此時正在前廳宴客,山珍海味,高朋滿座,各式奇珍異寶的賀禮堆滿了一個庫房還尤覺不夠。
那本該是熱鬧非凡的一晚,卻突遭如此變故,根本無人可以反應的過來。
只有沈家的家主還是試圖據理力爭的申辯,他們沈家怎麽就突然勾結外邦了?這樣毫無證據的構陷,如何服眾?
直至有輕甲侍衛真的開始動手,銀刃一閃,便是血光迸現,這才有一聲遲來的尖叫響徹沈府的上空,驚醒了所有還在以為是做夢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需要
什麽證據呢?那邊帶隊宦官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只要他們所有人死!
賓客四散,仆從逃離,整個沈家在頃刻間便亂作了一團。
聞玉絜都還沒有來得及分清誰是誰,或者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看到有一個身手了得的忠仆,趕在士兵之前跑至了後院,抱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在獨自玩耍的小小郎君,趁亂將其塞入了假山後狹窄的密室之中。
在扭動機關,緩緩合上密室大門的時候,那腰間系著一道紅綢的忠仆,還在一遍遍對郎君千叮嚀萬囑咐:“十四郎,不要出聲,不要出來,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在機關門徹底合上之後,整個房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小小的沈十四內心惶惶,害怕不已,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但還是聽話的一退再退,直至整個人都趴在了密室的拔步床下,將自己徹底隱藏了起來。
聞玉絜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自然是因為這府上好像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的到他。
就像……
聞玉絜有點想不起來了,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經歷過一遍類似的場景。他早就習慣了,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除了、除了……誰來著?
之前,就有侍衛視聞玉絜如無物,三步並作兩步的徑直越過他,追上了一個衣著華服的男子,對方本還想說些什麽,但那些侍衛根本不聽,一刀下去,便是一命嗚呼。
作為一個現代人,聞玉絜哪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當下也被嚇得不輕。可下意識地,他就想要掐訣念咒,仿佛他本可以一指便能解決眼下的事情。
可惜,也就是仿佛而已。
聞玉絜什麽也沒做出來,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的求生本能隻讓他下意識地注意到了那個紅綢忠仆的動向,努力追上了對方,和沈家幼子一起躲入了假山的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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