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宮主掐指一算,便是一口老血噴出。他不可思議的睜大了一雙枯樹皮一樣的眼皮,在心裡想到,竟已是他無法堪破的修為嗎?
換言之,沈淵清此番渡的劫,是比翁老公主更高的修為。
翁老宮主天資不俗,雖受宮務瑣事所累,又因為一些無法根治的舊疾,而這輩子注定飛升無望,但他的修為其實並不低。他已是合體期的尊者,在這個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少有人能夠飛升的大世界裡,合體期不敢說是頂尖戰力,卻足以站到第一梯隊。
翁老宮主是知道沈淵清的,旁人口中的淵清上仙,天賦不輸道子之徒薑也的後起之秀,他推測過對方的修為,隻以為最多不過是化神期。萬萬沒想到,對方之前至少也是和他一樣的合體期。
那麽,沈淵清此時渡的應該就是大乘期的雷劫,足可以比肩飛升的雷劫規模。
這是何等的天賦?
在翁老宮主感到震驚的時候,坐忘學宮並白玉京附近的所有森羅玉簡,幾乎在同時都發出了一樣的大聲的警告:大乘雷劫,請注意避讓。
這樣的雷劫預警也是坐忘學宮最近這些年才設計出來的,為的就是以防有低階修士誤入別人渡劫的現場。打擾是肯定打擾不了的,自己當初被劈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幸好太上峰地處偏僻,事情發生時,附近並沒有什麽弟子
。僅有的幾個,都已經被葉卻金在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派人解救了出來。
事實上,這樣震天撼地的雷劫,普通人不要說誤入了,只是在外圍看一看,都有可能變成被殃及的池魚。以防萬一,在救人的同時,葉卻金又安排了以太上峰為圓心、附近十幾裡的學宮弟子緊急後撤,甚至對禦獸峰受驚的奇珍異獸都進行了妥善地安置。
翁老宮主雖然出關了,但現如今大部分的事情還是他的二弟子葉卻金在管,一方面是老爺子行將就木,確實力不從心;另外一方面也是他一直在琢磨聞玉絜說的“退休”,聞皇子說得對啊,他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早就該退了!
坐忘學宮其實一直都有完善的退休機制,那就是去後山禁地當太上長老,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才讓翁老宮主撐到了今天。
他覺得自己怎麽也該在人生的最後享享清福了,不能一輩子都奉獻給工作。
用聞玉絜的話來說就是,他為什麽還要工作?是八卦不香了,還是瓜子不好嗑了?說起瓜子,老爺子一回頭,就看到他忘年交的瓜友正在給另外一個瓜友科普,沈淵清到底可怕在哪裡。
聞玉絜雖然已經穿越幾十年了,但其實對修真界的這些修為啊境界的,還是沒有什麽實感的。就像他在現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你和他講這個省廳、那個市局的,他知道那是大人物,但具體哪個大,大到程度,那他真就是沒有任何實感的。類比到修真界,那就是別和他說什麽化神、大乘、合體,反正都是大能,他這輩子大概也不可能達到的修為。
“是化神、合體、大乘,順序很重要。”王讓塵插嘴糾正了一下,真的,長這麽大,他怎麽都不會想到,有哪個修士連境界順序都記不住的。
聞玉絜除外。
瓜來真人還在兢兢業業給領導夫人科普:“大乘之後就是隨時有可能飛升的渡劫期了,也就是說,上仙若能度過此劫,他和道子誰更強一點,都是五五之數。”畢竟沈淵清是劍修,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劍修強半級,而大乘期和渡劫期的界限本就模糊。
一道又一道的雷劫,把本來因為黑雲壓城而變得黑漆漆的學宮上空照的猶如白晝。
站在下面的弟子得知這是大乘期的雷劫時,無不抬頭仰天而望,因為
這有可能是他們此生唯一一次看到。雷劫中暗含天機,若能參悟一二,對接下來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
聞玉絜和幾個朋友找了一個視野更好的涼亭,看著越來越駭人、越來越粗壯的雷劫,也有幾分心馳神往。好比小矮子王讓塵,就在想著自己幾時也會經歷這般雷劫。
只有聞玉絜微微眯眼,不確定道:“我怎麽看見了一個人和一條蛇?”
“不可能是蛇吧?”江遇迅速否定,他覺得這毫無道理。這場大雨來的可太及時了,他和少典青的懲罰原地解散,現如今整個人都快樂了不少。如果少典青能夠不厚著臉皮也蹭過來就更好了。
“應該是上仙的什麽法器吧,好比類似於鞭子或者綢緞的法器。”李三斤客觀分析。
只有在一旁假裝安靜如花的瓜來,在心裡已經快震驚瘋了:【臥槽,臥槽,這野史竟然是真的?魔尊在晉升的時候,和自己的蛇打得你死我活?為什麽啊?我當年渡個金丹期,都像是要死了一樣,怎麽會有人在渡劫的時候還能和玩似的,分神和自己的蛇打架啊!】
聞玉絜:“!”他控制不住的看向瓜來,你說什麽?
真是好小眾的語言,聞玉絜生生被這段他有聽沒有懂的語言,硬控了至少十五秒。什麽叫在渡劫的時候和蛇打得你死我活?誰的蛇?不會是我的蛇吧?
剛剛飛身出去忙著張開護山大陣,以防雷劫殃及無辜的翁老宮主也回來了,一邊拍落肩膀上的大雨,一邊感慨:“真是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
聞玉絜瞅準時機,見縫插針地詢問:“那個細長的影子,您能看清是什麽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