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蛇天子以令諸侯既是優勢,也是他最大的劣勢。
只能說,命運所有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聞皇子欲哭無淚,不得不接受了自己逃跑事業的中道崩阻,畢竟他不接受也沒辦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聞玉絜還是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沒那個閑工夫、也沒那個實力去以卵擊石,挑戰原書大反派的道法到底有多高深。
聞嘬嘬長歎了一口氣:「回來之後,崽崽就決定要做秋天的衣服了。」
沈淵清翻譯:聞玉絜終於死心,開始考慮在白玉京的未來了。
「崽崽每天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回來之後看起來有點不開心嘶。」老父親蛇憂心忡忡。
沈淵清心想,那是,換你跑不了了,你也不會有多開心的。
聞嘬嘬不恥下問:「所以,有什麽辦法能讓我的崽開心起來嗎?」它的崽果然還是每天沒心沒肺笑著的樣子最可愛。
這也是白蛇願意和沈淵清搭話的原因。它多少還是知道自己腦回路有些與眾不同的,當然,它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是其他人有問題。它這個蛇非常自我,根本不會去試圖理解任何人,準確的說,別人說話在它聽來都是巴拉巴拉。
除非這個別人是它的崽。
蛇君大人很不想承認沈淵清比它聰明,但這種時候也確實是沈淵清更容易給它答案。
「崽崽是有什麽想吃卻吃不到的東西嗎嘶?」白蛇代入了一下自己。有段時間,沈淵清不讓它吃濕地巨型鱔,它也覺得很煩,陰暗爬行了好一陣子。
「我那是在救你。」免得你被它毒死,蛇是無法分解鱔魚體內的神經毒素的。
白蛇不服:「嘶嘶我都沒吃過,你怎麽知道我消化不了?」
沈淵清拒絕和傻子溝通,只是轉而建議:「不然你給你兒子找點事乾吧,有了正事需要做,他也就沒空煩惱了。」
說真的,沈淵清這個建議還挺發自真心的,並且難得地符合了正常人的邏輯。別問他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他也挺奇怪自己為什麽要日行一善的。但誰會和瘋批講邏輯呢?想做就做,哪裡來的那麽多為什麽。
可惜,再好的辦法,如果執行蛇的腦回路不對,那也是白搭。
在充分聽取了沈淵清的建議後,聞嘬嘬的想法就變成了:小崽除了吃喝玩以外,還應該做什麽呢?什麽才叫正事?
***
在蛇君大人為了自己的崽殫精竭慮的時候,勒氏兄妹也在發愁。
哥哥勒珠聯本還覺得銀號案很好解決,人證物證俱在,他又有主上給予的追魂閃蝶,追回靈石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嗎?
結果也確實如此,搶劫靈石的賊人線索很快就出來了。
但這線索卻如風中殘燭,不僅沒有壯大,還隨著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賊人自己把自己嚇死之後徹底斷了。
勒珠聯簡直不敢置信,今天還特意找了會毒會醫的妹妹去驗屍,反覆確認那人確確實實是被嚇死的,沒有任何從中作梗的痕跡,勒珠聯的人都傻了。
這都可以的?
你們這些道修這麽脆弱的嗎?
膽子要是真的這麽小,就不要去學別人搶銀莊裡的靈石了啊!
跟著聞皇子也一起做了新衣的勒老祖,在聽完兄長所說的之後,也是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戲劇性的結果:“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明明抓住了搶劫銀莊靈石的人,但就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靈石的下落了?”
勒珠聯鐵青著一張臉,很不想承認,但也只能點頭。對方真的太能藏了,死了都沒辦法搜魂。
真的好倒霉啊。勒玉映憐愛地擼了一把自家阿兄的頭。和寡言但焦慮的兄長一比,她看起來就沒那麽擔心了,畢竟她很清楚她們還有後手。勒老祖昂起小巧的下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院子的西廂:“去那邊試試?”
勒珠聯更沉默了,他感覺自己的雙腳就像是生了藤,扎根於地下,怎麽也邁不出那恥辱的一步。
他用一雙眼眸無聲地問妹妹,必須如此嗎?
妹妹也無聲的看回來,你說呢?
一般來說,如果有可能他們是不會想要驚動西廂的那位的。倒不是對方有多厲害,而是對方的能力就像一柄雙刃劍,十分不可控。可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能試一試了。
而想要動用西廂的力量,那就不是勒家兄妹兩個人能夠拍板決定的事了。
這是事關整個聖教的大事。
是的,沈淵清的邪惡組織名就是這麽沒有新意,一聽就很反派——聖教。當然,外面都叫他們魔教。
聖教在一統魔域後,還有不明所以的人奇怪過,魔教不就是魔域嗎?自己統一自己?
這天,所有在白玉京的聖教高層,都參與了這場是否要啟用西廂那位的舉手表決。在以壓倒性的票數得到了大部分魔的支持後,高層中長老級的幾人,便隨著勒氏兄妹一同前往了西廂。此行既是記錄,也是監督。
走在路上的時候,勒玉映還像是起來了什麽,含糊的問小仆:“聽雨軒的公子現在在做什麽?”
勒珠聯一聽就知道妹妹是在問聞玉絜,也和打啞謎似的含糊回:“那位即使在,應該也沒什麽吧?他沒有聖教的印記,應該聽不到。”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勒玉映還是比較謹慎的,畢竟他們之前在對西廂那位的能力進行測試時,可沒考慮過主上的夫人能不能聽到,或者說他們當時根本不覺得主上會有夫人。這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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