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書霽輕輕點頭:“好。”
做飯期間,商書霽時不時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餐桌,宣織夏就坐在那邊。
看宣織夏一眼,商書霽自我剖析一下。
他在琢磨剛才在臥室裡對宣織夏說的那些話,琢磨和宣織夏這段時間的相處,回想與宣織夏互相分享彼此的舊事、當下的想法……繁枝細節,還包括這些天對彼此身體的了解過程。
此前,商書霽清楚地知道並且坦誠地承認他對宣織夏的身體有非分之想,他甚至慶幸宣織夏也是願意的,他們在這件事上一拍即合——雖然身體上還在磨合,但態度是一致的。
可是當下……
商書霽驟然間“靈光一閃”,並且在一步步清晰直接地自我剖析中,有了一個越來越濃墨重彩、越來越斬釘截鐵的認知——
他對宣織夏,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覬覦。
不然正如宣織夏之前所說,做就做,不做就不做。
何必瞻前顧後,一板一眼地循序漸進。
說難聽了,就算做完了宣織夏會生病,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打算做完就跑,自然會照顧宣織夏直至康復,說來甚至能稱負責。而以宣織夏的通情達理、對人際交往的分寸,以他們倆之間並沒有真情的關系,屆時宣織夏根本不會對他較真埋怨,還會對他的照顧客客氣氣道聲謝。
——就是這說法太難聽、行為太難看了,商書霽光是深入剖析自我行為時想到,就覺得冒犯了宣織夏。
在此之前,商書霽面對宣織夏,從未起過這樣的念頭。
如果商書霽是個君子作風的人,那如此倒也不能決定性證明什麽,但商書霽自知自己不是。
他是個當家掌舵的人,是個商人,要求能力、效率,追求利益。
不做君子。
頂多追求一點表面的雅觀。
宣織夏之前說他斯文敗類,很貼切。
所以如果他的的確確隻覬覦宣織夏的身體,那宣織夏主動提出要試試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不會是“這可能會害宣織夏生病”。
要麽接受,要麽拒絕,這麽剪不斷理還亂算怎麽回事。而即便是拒絕,也肯定是讓他覺得弊大於利、不合算了。
可是商書霽清楚,從始至終他都沒覺得“和宣織夏上床”這件事於他自己有任何弊端,他能想到的盡是“好處”,只是對宣織夏來說必定是有利有弊。
一個性情冷漠、唯利是圖的人,不急著摘好處享受,反倒衡量起了別人的得失——商書霽想,那是因為他把宣織夏的得失,也當成他自己的了。
他喜歡上了宣織夏。
不知這個消息,對宣織夏而言是得是失。
第40章
宣織夏、商書霽和兩個小孩吃完午飯,回木屋的路上,得知了醫院那邊姚疏月的情況。
她的傷情的確縫了幾針、有失血問題,吃苦受痛也沒少,但好在沒有嚴重到需要輸血的地步,而且小孩子新陳代謝和自我修複能力強,小心養傷,把流失的營養補充回去,傷口愈合得一般會比大人更快。
不過姚清淺和姚疏月還在醫院沒有回來,小心為上,打算再靜躺、觀察一個下午看看情況。
商靜棋和商靜姝知道後,都松了口氣:“月月安全就好!”
“但還是受傷好嚴重啊,還要用針縫傷口,一定很疼……”
“等月月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看她,給她加油打勁!”
“爸爸,爹地,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月月好不好?”
宣織夏和商書霽都點了點頭。
回到木屋,兩個小孩雖然平時都有午睡的習慣,但今天午飯吃得太早,回來之後他們還沒打算馬上睡覺。
不過知道宣織夏昨晚沒睡夠、今天上午又暈血不適需要休息、待會兒就要午睡後,商靜棋和商靜姝先後進臥室,先把睡衣換上了。
兩個小孩換完睡衣,宣織夏回了臥室,商書霽過會兒也跟著進來,和前面幾天一樣,反手鎖上臥室門。
剛吃完飯沒多久,所以宣織夏雖然到了床上,但並沒有馬上躺下,只是靠在床頭看書。
“這幾天跟你瞎混,我看書的進度慢了好多。”宣織夏隨口說道。
幾秒之後,發現商書霽安安靜靜沒有回應,宣織夏有些奇怪地看過去,結果看到商書霽還站在門口沒動,只是看向他這邊的目光泛著古怪。
“……你怎麽了?”宣織夏問。
商書霽回神,輕咳了聲,微微搖頭:“沒事。”
臥室裡就這麽點空間,除了床和衣櫃之外還有張桌子,此外連把椅子都沒有。為了方便拿取東西,所以商書霽、宣織夏還有兩個小孩的行李箱都是直接擺在地面上的,更顯得臥室裡不夠寬敞。
這幾天一直是這樣過來的,但當下是商書霽第一次覺得空間局促、沒地方去。
不過就算是臥室裡另有椅子,商書霽如今也不可能因為自己“心虛”就不靠近床,不然會讓宣織夏發覺不對勁的……
商書霽若無其事、一如既往地往床邊走,然後有些糾結要不要俯身去親宣織夏——按著他們這兩天的相處習慣,應該要親的,商書霽也很想親,但是如今心境不一樣了,商書霽連一個吻都開始躊躇不定。
他喜歡宣織夏,但宣織夏不知道,宣織夏也不一定喜歡他,這種情況下,商書霽覺得兩人之間信息不對等、目的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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