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行望著岑遲離開的身影,冷笑一聲。
還在這裡裝斯文,也不知道到時候知道池湛有男朋友的消息,你還能不能裝溫柔裝得下去。
休息室。
池湛隻覺得心力交瘁,他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尤其上一秒周宴行還和他提議“暫時充當訂婚對象”這種鬼建議,下一秒池湛就重重打了他的臉。
他們完了。
無論是上下屬關系,還是其他什麽關系。
池湛其實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設,但他沒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之快。
他甚至連辭職信都沒來得及帶在身上。
池湛緩緩起身,腰傷讓他做這個動作無比艱難,但池湛仍然忍著痛起來,望著桌上的水晶球出神。
剛才周宴行那一下,直接把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雪花給震了下來,飄雪變成了地上的雪粒子,小房子七零八落,被雷劈了般慘不忍睹,小屋子裡的暖燈也滅了,大概也碎了。
甚至於玻璃蓋上都出現了淺淺的蜘蛛網般的細紋。
可見剛才周宴行一氣之下的力道有多大。
看來周宴行說兩隻手讓他也能贏並非是隨便說說,畢竟剛才他還以一抵十,五分鍾內將那群玩家全給揍趴下了。
池湛苦中作樂地想。
池湛將襯衫仔細整理好,才慢吞吞地打開了門。
周宴行剛從衛生間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臉上脖子上都是水,再加上渾身陰鷙狂躁的氣息,宛若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水鬼。
周宴行打量他,那眼神很深,似乎從剛才的暴躁緩過來了,轉而成為了深不可測的情緒。
“腰不疼了?”周宴行道,“都能走路了。”池湛:“……好多了。”
這種仿佛綠了周宴行又不得不礙於面子強行保持人與人之間應有的禮節但又渾身別扭的古怪感自從剛才便一直存在。
“我換件衣服。”周宴行面無表情道,“別偷跑,再被撞了,你男朋友要找我算帳。”
池湛頭頂問號:“我自己回去就……”
“誰說要送你了?”周宴行打斷道。
池湛隻得站在門口等周宴行,不知道他還有什麽“吩咐”。
兩人上車,周宴行道:“你去後座。”
池湛一怔,關上車門,轉而進了後座,規規矩矩地坐著。
周宴行透過後視鏡看到:“岑遲不是讓你趴著。”
池湛遲疑著搖頭:“不礙事。”
周宴行沒再說話。
池湛有駕照,但兩人出來應酬,大部分時間都是周宴行開車,池湛則坐副駕駛。
這還是第一次,池湛坐在後座,尊貴的周總給他當了回司機。
池湛有點擔心周宴行生氣的時候會控制不住飆車,但車速自始至終都很穩,周宴行的情緒似乎也已經穩定下來了。
車內一時沒人說話,只有一個招財貓在“滴答滴答”地擺手,車內熏香也淡淡的。池湛時不時被腰傷折磨,也無心看風景,直到車停,池湛往外一看,發現竟然是他家小區樓下。
池湛心情著實複雜。
周宴行率先下了車,池湛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地彎腰出來。周宴行隻穿了一件襯衫,大冬天的,竟也不嫌冷,見他出來,便伸出手。
池湛:“?”
“扶著我。”周宴行不耐煩道,“還是想讓我背你?”
池湛隻得握住,周宴行的手還是很暖,絲毫沒有因為外面的氣溫而感到寒冷,反倒是池湛,穿著厚厚羽絨服,手指還是涼的。
周宴行始終板著一張臉,帶著池湛進了電梯,把他送到家裡。
池湛也不清楚周宴行是怎麽想的,站在門口和他道謝。
周宴行:“都到門口了,不請我喝杯茶?”
池湛:“家裡太亂,不太方便……”
周宴行嗤道:“又不是沒來過。”話音頓了頓,他繼續道,“難道你男朋友介意?”
池湛:“……”
最後還是讓周宴行進門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麽樣的話。
周宴行已不是頭次來池湛家,輕車熟路地換鞋,又四處一看,猶如搜尋犬似的到處警惕轉轉,與他上次來時並沒太多區別,沒有多出什麽糟心的情侶杯子,或者情侶拖鞋,看來那小子並沒有登堂入室。
但一想到這件事,周宴行的心情就難免變得糟糕起來。
“你男朋友,我認識麽。”周宴行淡淡道。
池湛搖頭。
“不是我們公司的?”周宴行狐疑道,上班時間池湛都和他待在一起,哪有時間認識新朋友,難道是……
在池湛受傷的那段時間認識的?
那才幾天,這麽快就確定關系,對方絕對是個不靠譜的家夥。
周宴行不認為是岑遲,倘若是,岑遲早就告訴他了,他們兩人又何必明爭暗鬥。
而且池湛當時也說過,不需要他和岑遲照顧。
岑遲,PASS。
難道是褚行宵?
但也不可能。公司裡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倘若發現,要受到嚴重罰款,何況以褚行宵那小子的個人情況,池湛絕看不上他。
難道是……
那個男主播?
越想越覺得是真的。
周宴行隻恨自己當時警戒心不夠強,光顧著和岑遲你爭我鬥,居然忘了還有這麽個靠臉吃飯的混帳玩意。
簡直就是不要臉。
“是網上認識的。”池湛半真半假道,“我們很聊得來,後來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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