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別人查是查不出結果的,問我的話,會直接告訴你。”戚頌冷淡道,“還想知道什麽?”
池湛從未想過,戚頌會這麽乾脆利落地告訴他足以失去性命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大腦一片混亂。
“你不怕我告訴太子殿下嗎?”池湛咬牙道,“聯邦人進入帝國……這是死罪。”
帝國與聯邦交戰已久,彼此之間懷著難以消解的深仇血恨,完全和平不了,每過幾十年便會爆發一場大戰。因而帝國跟聯邦各自制定了條約,不允許非本籍居民進入,否則一律按最高罪犯程度處置。
眼見池湛表情冷凝,戚頌嘴角卻是微微揚起,道:“你想怎麽做都可以。”又補充了句,“我不會跑。”
池湛隻覺太陽穴又開始疼了,這次不是因為信息素,單純是因為戚頌,“如果我現在報警,知道會是什麽下場嗎?”
“你會被抓起來,被人嚴刑拷打,問你是不是聯邦派來的間諜。”池湛隻覺得戚頌會不會是誤吃了什麽迷幻劑或是吐真劑,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想裝作沒聽到都不行。
“我不在乎。”戚頌道。
這時候,池湛才發現,戚頌跟褚行宵雖然看上去是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然而卻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混帳家夥。
一個仗著他心軟成天在他面前撒嬌,另一個則完全不顧忌任何法律條約,主動將那條足以殺人的致命武器遞到他面前,讓他來選擇是生還是死。
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敢說出來。
可偏偏……池湛猶豫了。
他知道,如果現在他撥出一個電話,這座屋子很快就會被警衛包圍,至於戚頌的結局,也只會有一個。
帝國監獄看守森嚴,進去後便很難再活下來。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報警嗎?就算我們曾經認識,但我已經不記得了。現在也只是普通室友的關系,我沒理由為你打掩護。”
“你不信任我,卻信任岑遲,是這樣嗎?”
話題忽然轉到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池湛一噎,道:“這跟岑遲有什麽關系……”
“明明之前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次依然是獨自一個人去見他,不是因為你覺得他不會對你做什麽嗎?”戚頌面無表情,道,“就算他一次又一次地騙你,你也會原諒他,繼續讓他當你的男朋友,他的魅力就這麽大嗎?”
池湛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我並不是信任他!只是當時跟他聊的事情不能被別人聽到,何況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麽。”
池湛似乎隱約知道戚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釋放冷氣的理由了,只不過他沒想到,戚頌會以這麽直截了當的方式提出來。
“他的口中沒有幾句真話。”戚頌道,“他接近你,只是為了讓周宴行生氣,而現在,他已經做到了,不是嗎?”
就這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倘若被外人聽到,也是大不敬的事情。
“那你有什麽目的?”池湛又問。
戚頌不語,注視著池湛。隨後,他搖頭:“你不會相信。”
池湛:“你還沒有說。”
“等你決定辭職的那天,我會告訴你。”戚頌說。
池湛還沒有告訴戚頌,他已經不再是秘書官候選人的事情,聽到這句話,心中浮現出更多的疑惑。
“現在就告訴我。”池湛近乎強勢地說。
戚頌眼中帶著複雜神情,嘴唇一動,正要吐出某些字句時——
陶然回來了。他哢呲哢呲吃著薯片進屋,歡呼道:“太子殿下給三年級發了補助,可以免費吃一周食堂呢,池池明天我們去吃高級午餐……”
“我在吃醋。”戚頌突然道,“不想看你跟岑遲在一起,這就是我的目的。”
陶然被薯片噎住,驚疑不定地看著兩人,他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
池湛卻並未露出多少被打動的表情,說:“那你先打贏褚行宵再說。”
“對付傻子需要武力麽。”戚頌淡淡道,“你又不喜歡他。”
“那你覺得,我喜歡你了?”池湛反問。
“你不喜歡我嗎?”戚頌也反問。
池湛:“是的,不喜歡。”
戚頌輕輕點頭:“那就是喜歡了。”
一旁的陶然:“……”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麽啞謎?為什麽他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戚頌偶爾也會像個正常的男生一樣,對喜歡的人開一些模棱兩可的玩笑。雖然對認識他的人來說,這情況屈指可數,但池湛現在還不太了解戚頌,隻覺得他在一本正經地耍人玩。
不想跟他繼續玩下去。
“皇宮裡很危險。”戚頌轉身,端起水杯,正色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他們。”
“你說的‘危險’,是指岑遲?”池湛搖搖頭,“我可以應付得來。”
“不光是他,帝國有很多人看不慣你,因為你是太子精挑細選的人。”戚頌低聲道,只有池湛能夠聽得清,“周宴行樹敵頗多,他選你,其中一個原因是需要人為他掃清障礙。”
“何況,你跟周翼也有過摩擦,他跟岑遲不一樣,起碼岑遲用的計策還稍微高級些,而周翼,只是個被人當槍使的靶子。”
戚頌抬手,看上去像是要摸他的臉。池湛立刻往後一退,戚頌正好往前一步,將池湛抵在了桌子跟牆所形成的死角中。
修長的手指宛若藝術品,卻帶著微涼的溫度撫上池湛的脖頸,皮膚都忍不住顫栗了一下,而戚頌手指輕輕一捏,指尖出現了一枚薄如蟬翼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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