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可太願意了,一次兩毛,一個月三十次那就是六塊錢呢。來回也就一個來小時的工夫,這六塊錢跟白賺似的。如果能送上一年,那就是六七十快,真的算一筆大錢了。
不管怎說,家裡幾個小孩兒上學的錢是足夠用了。
楚大紅拿了油漆罐子,跟牆上刷了一大塊白色。晾的差不多了又用紅油漆寫了三個大字:軋面條。
這就算開張了。
他們軋面條只收手工費電費,一次五毛錢。要求過來的人自己帶麵粉,裡面準備好鹽和鹼面,想吃的更勁道再放倆雞蛋進去。
然後這邊和面,放進面條機反覆碾壓均勻。那個軋面條的牙子還分寬窄,最細的就是掛面那麽細,最寬的是韭葉寬。
來的人要說好自己是要細的掛面還是普通面條,然後把籃子放在屋裡排隊,等到時候過來拿就可以了。
這在鎮上算是個新鮮物件了,一開張就不少人過來圍觀,打聽好要用什麽材料之後,就有人往家裡跑,沒一會兒拎著一籃子麵粉過來了。
有一個人出手,其他人就會跟風。沒一會兒地上排了十來個籃子,大家也不走,就跟門口一邊曬太陽聊天,一邊看楚大紅怎麽軋面條的。
寧賀雲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穿過面條機這邊的門,直接進了院子。
包子鋪已經過了早晨和中午最忙的時候,幾個孩子們吃了午飯,就跟當院兒幫忙收拾呢。冬天也沒有了午睡時間,他們一會兒就得去學校。
晚上泡好的花生瓜子都撈出來控水呢,一會兒就要下鍋炒乾。
楚飛揚跟寧賀雲招呼了一聲,示意他做到牆根下面的小椅子上。那個小椅子是竹子做的,用的年代久了,都包了漿,紅褐色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油潤。
“你這一天天的,也不消停啊。”寧賀雲心裡還有點兒羨慕,心說楚老板這腦子也太好使了,幾天沒看見又給自己增加了個營生。
“你倒是肯出門了?”楚飛揚把笊籬放在一旁,甩了甩肩膀子,“倉庫那邊裝修的怎樣了啊?”
“過完年就能弄好,透露給你個消息,年後那個農貿市場就要開始建了。你家不是村裡有地啥的嗎?也跟市場弄個攤子買菜唄?”
“我自己家都不夠消耗的,還去市場弄攤子?”楚飛揚指揮著他那倆哥哥炒瓜子,這個得會看火候,火候不到瓜子就不夠酥脆,過了那就糊了。
花生反而沒有那麽麻煩,炒乾水汽直接都弄去炕上烘乾。
“也是……”寧賀雲點點頭。
楚家有自己的鋪子,而且又有著不少營生。
他家包子已經很出名了,就是味道好。還有那個黃燜雞,據說來晚了都買不到。還有那個炸貨,人家一天也不多準備,炸完拉倒。
又弄了花生瓜子,現在還整了個面條機。
得虧楚家人多,否則長八隻手都不夠折騰的。
“你那邊挑好讓誰來學炒貨了嗎?”楚飛揚問。
寧賀雲點點頭道:“挑好了,都是手腳勤快愛乾淨的,我知道你愛乾淨,那些髒了吧唧的我都不敢讓他們往你眼前湊合。”
楚飛揚點點頭道:“你跟他們簽個合同,如果年紀不大,就讓他們家長一起簽。然後每天過來我這邊學,學會了就趕緊整你那邊去做,年前需求量大,我這邊忙不開。”
他這邊一開始從每天一百斤瓜子一百斤花生,到現在增加了一倍。光泡瓜子花生家裡幾口鍋幾個缸都用上了,兩百斤瓜子花生光炒就廢不少功夫,楚飛揚實在是乾煩了。
只要寧賀雲把這個攤子接手,他家只要每天就弄一百來斤足夠擺在門口賣了。
而且開了春楚家壯勞力都要回去種地,這一攤子活兒就不用做了,想吃直接去寧賀雲那邊買就成。只要寧賀雲那邊做大了,他就不愁來錢,反正有分紅呢。
“成,明天就讓他們過來。”寧賀雲對楚飛揚招了招手,“跟你說件事兒。”
“什麽事兒?”楚飛揚摘了圍裙,到一旁把手洗了。
“蔣大龍被抓了,昨天晚上直接給按家裡了。”寧賀雲神神秘秘道:“你猜他為啥敢這麽囂張?”
“背後有人唄,”楚飛揚倒是沒聽到蔣大龍被抓這件事,“早該抓了,這些日子可鬧騰。還有小孩兒半夜來門口撬鎖,幸虧我跟我弟睡的沒那麽實在。回頭我得跟院子裡養條狗才行。”
蔣大龍手底下那群小孩兒,真的是仗著自己小,什麽都敢做。如果被人抓了頂多挨頓揍,沒抓到就是佔便宜。
這群孩子家裡也不怎管,不少都是從村裡來的。計劃生育還都沒多少年呢,家家戶戶一窩一窩的生孩子,生了又不管,導致滿大街都是年紀小的二流子。
寧賀雲得意的翹起一邊兒嘴角,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咱們鎮上前幾天,公安局一個大隊長被抓了你知道不?”
鎮公安局也不大,下面管著五個派出所。但能做到大隊長的位置,那可不是一般人。
“這個大隊長跟蔣大龍有關系?”楚飛揚聽他這麽說,一下子就懂了。他拽了個馬扎子坐在寧賀雲身邊,“可問題你跟那個大隊長什麽關系?”
“問題就在這兒呢,我跟那個大隊長什麽關系都沒有。但是那個大隊長的閨女,跟朱勇是同學。這都是我媽查出來的,嘖嘖,我媽平時不吭不響的,沒想到這麽厲害。”寧賀雲以前就覺得他媽媽上班下班的,還總是加班。但凡在家裡不是數落他爹就是數落他們幾個孩子,特別普通的一個婦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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