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為啥自己以前愣是沒注意還有這麽個美人兒呢。
前院堂屋擺了張大圓桌,楚飛羽作陪,給寧賀雲和他帶來的幾個兄弟端茶倒水。
“聽我哥說了,多虧寧哥幫著,否則第一天我們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楚飛羽真的能算得上楚家的奇葩,一屋子老實人裡面鑽出來個猴。
那小嘴兒叭叭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接了他哥的班半個月都沒有呢,整個鋼管廠都被他摸清楚了。
廠裡的阿姨嬸子大嫂子們就沒不待見他的,知道他沒對象,可上心的給張羅呢。
以楚飛羽這個能耐,估計半年都用不了,就得從鋼管廠轉正。
若是能跟他師傅劉全貴學點兒手藝,備不住以後還能接他師傅的班呢。
“我們家也不懂喝茶,這茶葉是自己摘的蒲公英和野菊花曬的,下火。”村裡人不懂什麽泡茶不泡茶的,大水壺裡抓兩把茶葉灌滿水直接煮,喝沒了就續水,能喝上一天。
“這是好東西,清涼解毒。”寧賀雲端了杯子喝了口,甜滋滋的,裡面估計還放了糖。
他給小弟使了個眼色,二狗心領神會,把手裡拎的包遞給楚飛羽,“我大哥上門也沒帶啥,買了點兒糖給孩子們吃。”
“喲,這怎麽好意思?”楚飛羽結果包往裡面看看,“酒心巧克力?好家夥,這是好東西啊,那我可不推辭了,沒怎吃過呢都。”
寧賀雲就喜歡這種敞亮人,跟著笑起來。
“老四,過來端菜!”楚飛揚跟後院喊了聲。
“我們也去。”那幾個小弟站起身,跟著楚飛羽進了後院。
楚飛揚解下圍裙,又進屋換了身兒乾淨衣服這才過來,“家常便飯,不知道雲哥能不能吃的習慣。”
桌子上擺的確實算是家常便飯,什麽家常豆腐,地三鮮,紅燒帶魚。還有肉末炒嫩南瓜,絲瓜炒雞蛋和嘎巴豆嘴兒。硬菜都是跟外面熟食店買的,燒雞豬頭肉什麽的,切好擺盤端了上來。
除了菜,還有一大盤子蔥花餅,一盆子絲瓜雞蛋湯和用瓦罐裝的散裝白酒。
寧賀雲看著桌子上的菜,眼睛又亮了。
現在老百姓做飯沒啥講究,跟鍋裡扒拉熟了撒上鹽就能往出端。炒個韭菜雞蛋那都算是不錯的好菜了。
可是這一桌子,看上去沒啥精貴食材,但色香味俱全,刀工更是麻利,一瞅就是下了功夫的。
“自家兄弟,哪有這麽講究。”寧賀雲說著,抄起筷子夾了塊豆腐塞進嘴裡,“好吃啊,對味兒。”
這家常豆腐可是有講究的,算是川菜中很常見的一種。雖然常見,但對做菜的功夫很有要求。
豆腐切成三角塊根油鍋裡炸成金黃色,油少了容易炸糊,火大了還容易炸老。
只有掌握好油溫,豆腐才能炸的外焦裡嫩,怎麽翻炒都不會散碎。
再搭配上青紅椒,青蒜段,發好的木耳絲,用豆瓣辣醬一炒,香的能多吃兩碗飯。
現在可沒有什麽豆瓣醬賣,這個辣椒醬是楚飛揚自己做的。裡面沒有豆瓣,但有炒好的花生碎,肉末,空口吃都又香又辣,特別下飯。
原材料稀缺也是沒辦法的事,還好這時候的人沒那麽多講究,好吃就成。
地三鮮也一樣,茄子土豆尖椒或者青椒切滾刀塊,下油鍋炸,炸完了再一起翻炒。但茄子這種蔬菜非常吸油,做不好就容易軟爛,油汪汪的顏色發黑,不好看。
想要把茄子炸的漂亮,那就得先放點兒鹽殺水,再放澱粉薄薄的裹上一層再炸。這樣炸出來的茄子不軟不塌還不會那麽油,吃在嘴裡也是焦香可口。
這些東西說著容易,但都是對廚師的考驗。
去一個飯店,點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地三鮮,一個魚香肉絲,基本上就能測出來這個飯店廚子是什麽水平了。
楚飛揚一來,楚飛羽就主動讓賢。
楚飛羽也發現了,他這個三哥自從去了一趟市裡,那個不怎地的嫂子跟人跑了之後,反而精氣神上來不少,跟換了個人似的。
話仍舊不多,但沒有了之前那種頹廢的勁兒了。
娶妻當娶賢,找了個不賢惠的媳婦兒,整個家都不舒坦。現在好了,那個攪家精沒了,家裡現在還買了房,開了店,總覺得以後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有盼頭。
楚飛揚給寧賀雲和他帶來的小弟都滿了酒。這酒沒法倒,容易撒,得用杓子跟罐子裡往外舀。一杓二兩,正好能把杯子倒滿。
“之前多謝雲哥帶著兄弟們幫襯,”楚飛揚跟寧賀雲碰了下杯子,他不太會喝白酒,一口下去嗆的不行,臉都紅了。
“多大點兒事呢,”寧賀雲伸手就把楚飛揚肩膀攬住了,看著對方泛著薄紅的臉,心尖都哆嗦。
他連忙悶了口酒,“以後你這個店你雲哥就給罩著,你安心的開店就成了,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主要是你做的包子好吃,雲哥喜歡!”
“那我炒的菜好不好吃?”楚飛揚笑眯眯的問。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樣子,但因為嗆了酒,淚花把睫毛都濡濕了,嘴唇也紅潤潤的發著光,又因為歪著頭看人,眼神裡就跟帶了鉤子似的。
“好吃,特別好吃,比外面炒菜館子做的都好吃。是不是啊兄弟們?”寧賀雲真有點兒招架不住,這美人簡直就是個妖精,光是用看的就讓他渾身發麻了。
“真的好吃,楚老板以後開個炒菜館子唄。”那幾個小弟可沒有那麽講究,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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