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娟是他對象,就是當小學老師的那個。
張全貴解釋道:“他們想要個二胎,但劉娟是老師,沒有這個名額。他們第一胎還是個兒子,上面指定不讓生了。但是吧,如果做生意的話,就管的沒有那麽嚴。”
楚飛揚立馬就聽懂了,現在還處在計劃生育最嚴格的年代呢,農村還好說,第一胎是個閨女能生二胎,好歹有個兒子,否則容易被人笑話,死了摔盆的都沒。
但城鎮就比較麻煩了,就隻讓生一胎。做生意的管的不嚴,但劉娟是正式老師,算公職人員,絕對不能生二胎的。
所以張家人尋思著給劉娟找條門路,看看能不能去寧賀雲那邊弄個門市。
不管寧賀雲怎麽作死,但好歹自己的產業得罩著,也不用擔心小混混去找麻煩。
“成,到時候我給您問問。”楚飛揚也不好意思多打聽,問弄門市做什麽生意。這種事,人家不說,那指定是不想往外傳的。
“對了,還有毛六那件事……”張全貴又想起了什麽,“他被抓起來了,你們知道不?”
第020章 醉酒
楚飛揚已經挺長時間沒掃聽過鋼管廠的事了,這件事楚飛羽也沒往回帶消息,來買包子的鋼管廠職工也沒提過。
楚飛羽一聽,就問:“這兩天的事?咱廠裡沒人說啊。”
張全貴一臉煩躁,道:“這倆月沒少折騰,各種問話。把這幾年鋼管廠食堂采購都折騰了一個遍兒。”
他看向楚飛揚,“幸好我當初負責的時候沒出過事兒,丁是丁卯是卯的,怎查都成。後來毛六當了采購,那可真的是……”
毛六這個人就喜歡撈錢,雖然說這年頭誰都想撈錢,就算鋼管廠其他崗位的職工,也沒少往家裡扒拉東西。
辦公室的撈信紙和墨水啥的,流水線的淘換一些鋼鐵下腳料廢料。
廠裡修牆剩下的那點兒磚頭瓦片砂石泥土,就都被人慢慢的偷回家了。
這種事兒,大家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也沒人捅出來。
紙箱廠怎麽沒的?不就是有人吃公的放私的,靠關系給自家拉活兒,從廠裡拿料回去幹。
再加上效益確實不怎地,整個廠就這麽都被人掏空了。
當年紙箱廠那幾個管事兒領導,都被抓了,估計現在不少都在大西北和黃土奮鬥呢。
食堂油水最多,剩下的那點兒菜根子食堂就都分了。不管有沒有肉,好歹拿回家就省一頓飯錢。食堂采購更是油水多,心狠一些的,回扣拿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還能借用食堂采購的身份買肉買蛋回來給自家分,之前那十年,家裡能有個在食堂上班的,都會被人高看好幾眼呢。
張全貴的老對頭毛全敬,那麽黑心的一個人,都不敢采購病豬肉。結果這事兒讓他侄子都乾全了。
借廠子名頭買了肉往外賣,或者去淘換一些快死的病豬,也不往屠宰場拉,因為那邊不給殺病豬。就找個村裡會殺豬的,偷摸把豬殺了,收拾好了往外賣,那都是一筆一筆的大錢。
瘟豬收拾好了不太能看出來,但米豬肉容易看,但有人窮,膽子大,加上肉便宜也會買。
反正這些事都砸實了,毛六也早就被監控起來,證據收集全了直接就上家把人摁住帶走了。
人都帶走好幾天了,廠裡才得到風聲。
“沒人來問過我。”楚飛揚道。
張全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感情是沒人過去找你,都讓我壓下來了。我說臨時工能知道啥,估計就是看見了也不敢聲張。要不是毛六過去找事兒,估計你也不會把這件事捅咕出來。”
楚飛揚笑了。
這時候的師徒情誼還是很深的,他直接跪下給張全貴磕了一個,“多謝師傅幫忙。”
“快起來吧,這時候知道磕頭了。”張全貴也挺高興的。
他自己原本就帶徒弟,其實對楚飛揚也沒有教多少,壓根算不上師傅。但人家孩子確實是個實誠人,如今又給磕了一個,這是真心把自己當師傅看了。
楚飛羽有眼力價,連忙塞了杯茶水給他三哥,“我三哥一直想有您這麽個師父呢。”
楚飛揚給張全貴敬了茶,就算是正經認了個師父。
其實真的論本事,楚飛揚在做飯上的本事可比張全貴高多了,畢竟是經歷後世那麽多年沉澱的精華。但他也能看出來,張全貴是個有點兒背景的人,否則也不能跟食堂乾這麽多年,知道這麽多消息,現在還當了總廚。
若是普通老百姓,哪怕你做得再好,也未必能當上這個總廚。
張全貴倆兒子挺開心,他們爹的徒弟,那就是自家兄弟。
能看出來楚飛揚也是個有本事的,有個有本事的兄弟,以後多少能互相幫襯著。
人就得有來有往才能建立關系,否則跟老家一些勢利眼窮親戚來往,不說每年補貼多少,都不夠栽面兒的。
毛六被抓,毛全敬自然也沒辦法跟食堂工作了,被迫提前退休。他那幾個徒弟原本都升到大工了,因為被牽連,又降了兩級,工資每個月少了十來塊錢,也就比臨時工多十來塊。
如今張全貴算是跟食堂坐穩了,他那幾個徒弟也都升成大工,頂替了毛全敬這麽多年的心血。
一個食堂每天負責幾千人的午飯晚飯什麽的,那絕對是個大生意。哪怕就做幾年的總廚,這錢也能撈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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