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霓也是神情凝重,她指揮道:“暫時不知道這是什麽手段,以防萬一,二師姐,你給我們下個心理暗示。”
“好,什麽暗示?”
喬雲霓思索片刻:“就說……記住我們進城的目的,不論結果如何,三日後必須出城。”
令筱婉點了點頭,以指做筆於虛空中繪符,“去!”
金色的符印散作六分,融入他們的眉心。
“大師姐,你將這些事情告訴師尊,倘若我們三日後未曾向師尊報平安,請師尊來此救我們。”
許青筠點頭,拿出通訊玉符。
林遙川也把自己的通訊玉符拿了出來:“我也聯系一下我父親還有我祖父。”
沒有人提出離開。
他們的真實年歲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然不小,可放在修仙界,還是恰風華正茂的少年郎。
少年合該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容不下半點蠅營狗苟、不公不允。
後路布好,喬雲霓開始排兵布陣,她看了眼天色:“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兩人一組,三個時辰後仍在這裡匯合。二師姐精通符、陣,我們去查探槐樹下的陣法,剩下的人以客棧為界,大師姐和三師姐出門往左,小林和小沈……”
喬雲霓一時卡殼,她意識到這麽分配有些實力不對等。
沈明歡舉手:“那個,在下也會一點陣法。”
“好,那小沈和二師姐去查陣法,大師姐和小林往左,三師姐與我往右,如何?”
“沒問題!”
令筱婉自信起身,拎著沈明歡往外走:“走吧小沈,姐姐保證不會讓你傷著一根頭髮。”
*
越是深入了解,越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城。
有著每個城都有的老好人,也有屢禁不絕的小偷小摸,有拿著錢不乾事的小吏,也有一個飽受愛戴的城主。
樹蔭下有老人對弈,小巷裡藏著幾家味道正宗的小店。
林遙川跟著許青筠跑遍了半個柳城,收獲了一籮筐關於這個城池的好話。
非要說有什麽異常的話,那大概是和他記憶中相比,柳城確實冷清了許多。不過這點也是有理由的,他們坦坦蕩蕩說出很多人死於邪魔之手,也沒辦法再接著懷疑。
道途有千千萬,有人向善,自然也有人用些歪門邪道,這些用有損人和的手段來提升自己修為的修士被稱為“邪魔”,因為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
令筱婉這邊同樣也不樂觀。
槐樹長得很高大,鬱鬱蔥蔥,找起來很容易,而且附近不知道為何沒有人,大大方便了他們的調查。可令筱婉仔細觀察了很久,甚至冒險催動陣法以身試陣,最終困惑地發覺,不論怎麽看這好像都是一個辟邪防護陣法。
她沒把沈明歡說他“略通陣法”放在心上,倒不是因為自大或是高傲,眾所周知,任何輔道的造詣都要建立在修為基礎上,不論沈明歡這話是不是謙虛,但他如今隻用煉氣,注定幫不上忙。
因此也不介意沈明歡無所事事在旁邊看樹。
沈明歡屈指敲了敲樹乾,慢吞吞地誇讚:“這樹長得真壯實。”
他伸手接住了一片落葉,回頭道:“令姑娘,我們把這棵樹砍了吧?”
“啊?”令筱婉微怔,“小沈,你是說問題出在這棵樹上?”
她繞著樹乾轉了兩圈,又縱身一躍翻上樹梢,“沒有問題啊,小沈,你看出什麽來了?”
“我不知道啊。”沈明歡仍是慢悠悠的語調,“等我們砍完說不定就能知道了。”
令筱婉從樹上跳下來,“慢著慢著,小師妹說小心行事。”
她面色猶豫,“這裡也看不出更多東西了,我們先回去跟他們說一下吧,至於這樹……問一下小師妹能不能砍。”
她想這小沈看起來文文弱弱實際上還挺大膽,這棵槐樹在人家城裡長到這麽大,佔據了城中心寸土寸金的一塊地,可見柳城對它的愛護。小沈說砍就砍,砍完該不會被全體柳城居民追殺吧?
暮色四合,幾人相繼回到了客棧。
大概是掐著點返回的緣故,林遙川、許青筠與夏如、喬雲霓正巧在客棧門口相遇,四人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沈明歡的聲音:“掌櫃的,你這供奉的是哪位神佛啊?”
供奉?
四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掌櫃的桌子上擺了一個木質小像,身形、五官都十分抽象,他們剛來時還以為那只是個雕刻失敗了的玩具。
掌櫃笑呵呵地衝天邊作揖,“正是上清宮主,宮主他老人家修的可是大神通,只要時時供奉,他會保佑我們遇難成祥的。”
雖然知道這是上清宮的修行方式,但這種場合下聽到,林遙川還是抖了抖,總覺得有幾分怪異。
沈明歡彬彬有禮:“這樣啊,不知掌櫃可否告知這木像要到何處購買,在下也想試著供奉一二。”
掌櫃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這是我自己雕的,年輕人,你要是真想要,我還有一個備用的。”
掌櫃蹲下從桌子底下取出另一個五官國家模糊的雕像,笑著遞給沈明歡:“雕的不好,別介意。”
沈明歡含笑接過:“怎會?”
林遙川好奇道:“這樣看不清臉也沒關系嗎?”
掌櫃也不覺得自己的雕刻技術被冒犯,仍然笑呵呵地說:“心誠則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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