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沈兄,知道沈明歡丟下你你心裡有氣, 沒關系, 實在想要父愛的話,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父親嘛。”林遙川半真半假地說道。
沈明歡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地笑道:“記住你說的話,以後我要是真叫了,你可別不應。”
林遙川豪邁宣布:“不可能!”
江雲起若有所思, “那我們的輩分怎麽算?沈兄你是不是該改口叫我叔叔?”
反正他不要比林遙川矮一輩。
幾人又聊了幾句, 氣氛正熱烈時,江雲起忽然長長地歎一口氣。
林遙川吐槽不停:“明日就是白瑾無與嶽擎約戰的時間了, 地點在東海,你說他們怎麽不早點打?我們剛從東海回來, 現在也趕不及再過去。”
無人在乎的江雲起:“……”
江雲起重重地“唉——”了一聲。
林遙川揉了揉耳朵,接著說:“我想讓我爹折疊空間送我, 他不同意就算了, 居然還罵我只知道湊熱鬧,天地良心,我明明是想觀摩而後提升自己!他還說從來沒有拒絕過我, 現在不就……”
江雲起忍不住了,一把捂住林遙川的嘴,接連不斷地唉聲歎氣了起來。看樣子如果沒有人問他,他能這麽大聲地“唉”到天明。
林遙川掙開他的手,罵道:“江雲起,你是不是有病?有話快說。”
江雲起一幅“既然你問了,我就勉強告訴你”的神色,他坐到一旁,惆悵地說:“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們,其實……”
“其實你真的有病。”
“我……”
“還病得不輕。”
“林遙川!”江雲起咆哮。
沈明歡拉著林遙川:“好了好了,我盯著他,江兄你繼續說。”
江雲起原本的緊張心情被弄沒了大半,他放棄鋪墊,直入正題:“其實我是星河族人。”
“什麽?”林遙川怪叫一聲,聲音因為驚訝而變得高昂,“你是狗東西?”
江雲起:“……”
他看向沈明歡,認真地問:“我能不能把他打死?”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任何動作,細看還能發覺他眼神中藏得很深的擔憂與惶恐。
他知道沈明歡的死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他出生在塵埃已經落定後的八十年,可“星河族人”這四個字,仿佛生來就帶著原罪。
林遙川掙開沈明歡的手,沒好氣地說:“行啦,出身又不是你能選擇的,而且就你平時對沈明歡那種癲狂的姿態,一看就知道和真正的狗東西不一樣。誒,你為什麽不早出生幾十年?那你說不定會偷偷去給沈明歡報信。”
江雲起被說服了,他想了想,信誓旦旦道:“我一定會!”
洛驚鴻擔憂地看了一眼沈明歡,沈明歡對她微微一笑,示意無事。
他還不至於這麽脆弱,連星河兩個字都聽不得。
“星河,”沈明歡頓了頓,遲疑地問:“他們對沈明歡、對百年前東海那件事是什麽態度?”
林遙川也連連點頭:“對對,你來自星河,你一定知道,你們是被白瑾無強迫了嗎?你們是不是也很討厭白瑾無?”
在林遙川看來,偌大的星河裡出一兩個敗類很正常,可總不全部都是敗類吧?
“……恰恰相反。”江雲起無端覺得有幾分羞恥:“我不知道原因,我們這些後來出世的孩子都不被允許知道原因,族中甚至有規定說不能提起沈明歡。不怕你們笑話,我父親在族內的地位還挺高,我想當初殺害沈明歡時,他應該也是個主力。”
“我們族裡的長輩……我有時候覺得他們很討厭沈明歡,族內關於他的典籍全部被銷毀,我們小時候出門,聽到些隻言片語,回來問起必定會惹來斥罵。哦對了,不是一兩個人,是所有的長輩。凡是見過沈明歡的,無一不對此諱莫如深,可是我不知道緣由。”
江雲起眼神迷茫,像是自言自語:“為什麽呢?”
沈明歡心裡輕歎。
他問系統:[小九,我這個王是不是做得很失敗?]
哪怕他們並非真心實意想殺他,哪怕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救世,可那麽多那麽多的人,竟沒一個反對。
沒有一個人提醒他小心,沒有一個人送他最後一程。
系統聽得心疼:[不是的,宿主是世界上最好的王,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
還是世界上最好的劍主。
林遙川撓頭:“這也太奇怪了,他們討厭沈明歡的理由是什麽呢?讓所有人都討厭,除非沈明歡是個大壞蛋,可他顯然不是。”
無數人為他宣布與星河決裂,東海至今還停駐著他的信徒。
“我想給我的族人說幾句好話,猜測其中或許有不能訴之於口的內情,可我說服不了自己,無論如何,他們殺了沈明歡是事實。”江雲起神色複雜。
他的父親並未虧待他,星河沒有虧待他,他蒙受著家族的蔭蔽,早已陷入泥沼,喪失了談愛恨對錯的立場資格。
林遙川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移話題道:“所以星河真的沒有關於沈明歡的記載嗎?不要吧!說起來,你是怎麽知道沈明歡這麽多事情的?我都沒看到這麽多的留影石。”
江雲起再度興奮起來:“這是我在茶館認識的一個老爺爺那裡看到的,老爺爺是說書的,他好會講沈明歡的故事!特別特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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