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歡目光誠懇:“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他們需要更廣闊的天空。我會照顧好他們,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到京都會立即著手改進交通方式,到時候你們可以常來……”
沈明歡話還沒說完,宋大志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沈老師,你願意把他們帶走?太謝謝你了,你不知道這群兔崽子在家有多熊,他們平時也就只聽你的話……不過照顧他們就不用了,還是讓他們照顧你吧。”
沈明歡:“???”
沈明歡露出商業微笑:“既然如此,還請諸位叔伯問問孩子們,願意隨我走的明日來找我報名。行李從簡,京都繁華,不會缺東西的。”
“對了,村長。”沈明歡看向欲言又止滿臉難為情的老人,他笑了笑,散漫又溫柔:“如果您信得過我,能否麻煩您問一下文文的想法?”
文文,村長在城裡上學的小孫女。
村長糾結不已的心事猝不及防被人妥善解決,瞬時紅了眼眶,他語無倫次:“信得過,信得過,不麻煩,明歡,謝謝……”
*
紀望辰收到了飛狐小組的消息,消息來自裴舒,要求盡快原封不動送回國內。
紀望辰緊緊盯著裴舒傳回來的消息,久久沉默不語。
他沒有過多耽擱,很快召開了一場會議。
會議上全是沈明歡這件事的知情人,包括江黎,以及遠程用電話參與的顧文景。
“飛狐看見萊斯進了軟禁裴舒的房間,在裡面停留了一段時間。”紀望辰沉著臉,簡單介紹他得到的消息。
“萊斯?裴舒沒事吧?”顧文景著急地問。
紀望辰歎了口氣,“裴舒當然說自己沒事,但是……”
他略微猶豫,還是決定直說:“飛狐成員看見,萊斯出來的時候,身上有血跡。”
電話那端傳來清晰的“咣當”聲,好似不小心碰倒了什麽東西,緊接著就是章敬昌慌亂的聲音:“老師?老師你有沒有事?”
“顧文景,你冷靜點,我把事情告訴你,是要你振作起來一起想辦法。”紀望辰厲聲:“難道你還要讓我們分出心神兼顧你嗎?”
江黎目光擔憂,“顧老頭,裴舒還能傳消息回來,他肯定沒有生命危險。最近和M國的談判很順利,我們一定能把裴舒安全接回國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安慰顧文景。
粗狂老爺爺還責怪地看了一眼紀望辰,怪他嘴上沒個把門,什麽都說。
顧文景用很短的時間就調節好了情緒,除了聲音微微沙啞,仿佛剛才的失態並不存在,“紀望辰,你接著說,裴舒說什麽了?”
“他說……”紀望辰神情複雜 。
密語複雜,時間有限,裴舒傳來的信息很簡單,翻譯過來僅寥寥五個字。
——“保護沈明歡。”
在場眾人聞言皆沉默。
良久,粗狂老爺爺低聲說:“裴舒他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他。”
身陷囹圄五年,受盡折磨屈辱,隻字不提自己的苦難,反而一心惦記著自己的同胞。
這樣的好孩子,他們沒能保護好他。
顧文景很冷靜,“裴舒會傳回來這種消息,證明萊斯去找他一定和明歡有關。”
“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事。”紀望辰抬頭,鏡片後的眼眸幽深,“你們還記得,M國間諜曾用某個東西威脅過明歡,我們至今仍未找到。”
顧文景呼吸一滯。
他忽然想起他問那群學生,沈明歡最在乎的是什麽,學生說是他們。
他當時不以為意,這群學生被沈明歡護得極好,M國哪有本事拿他們來威脅那人?
他也想過或許是江黎,可江黎身在京都,每次出行都有人保護,更不可能被M國控制。
可是他怎麽忘了,沈明歡不只有老師和學生,他還有自己的同學、自己的朋友,比如……
江黎臉色發白,顯然他也想到了和顧文景一樣的內容,他聲音帶顫:“明歡和裴舒是同班同學。”
斯文老爺爺很快反應過來,“你們的意思是,M國用裴舒來威脅沈明歡?”
裴舒為了沈明歡忍受皮肉之苦,而沈明歡為了裴舒忍辱負重受間諜折辱?
他們同是華國年輕一代最耀眼的天才,偏偏命運多舛,沒能被人好好珍重。
粗狂老爺爺紅著眼咬牙切齒地怒罵:“去他媽的M國,真不是人能乾的事!這兩個孩子……”
老爺爺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了。
完全想象不出這兩人是如何渡過那些年漫長的時光,他們互為彼此求學路上的支柱,互為最堅實的夥伴,如今卻天南海北分隔兩端。
這也就罷了,偏偏彼此的存在又化為敵人手中的一柄利刃,他們只能引頸受戮,任由刀鋒寸寸劃破肌膚。
他們是彼此的軟肋。
互相支撐,也互相拖累。
而這些故事,本應作為被依靠者的他們,卻半點不知情。
紀望辰連忙舉杯喝水,連同湧上喉嚨的酸澀一同咽下,他閉了閉眼,“情況已經很清楚了,萊斯突然去找裴舒,應該就是為了得到明歡的消息,而裴舒……裴舒不肯說,所以才……”
“他也許知道了M國的什麽計劃,是會對明歡不利的,這才趕緊傳來消息出來。”
“至於明歡……”
紀望辰又喝了一杯水,他語氣頹靡:“間諜比我們更早盯上他,裴舒還在M國,明歡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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