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現在的割麥機已經升級了,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播種的功能。
於是沈明歡也在原有的名字上加了兩個字,既形象又省事。
每天下午都是睦田村學生們的自由實驗時間,雖然沈明歡鑽山裡沒盯著他們,可學生們也沒偷懶,在雲狗兒的帶領下研究割麥機的改進。
沈明歡設計時就留下了增添功能的空間,一開始為了節約時間,他隻帶著學生們做出了一個最粗淺的版本。
如今麥子已經收完,雨季也已過去,繁忙的農活告一段路,沈明歡便帶著他的學生慢慢完善。
本就是農間地頭長大的孩子,對糧食種植和收獲的過程再了解不過,何況他們之中還有個天道認證的天才雲狗兒。
學生們或許還不懂其中諸如力學等的原理,但照貓畫虎卻不難。
就像他們未必知道河水為何能托起船舶,但卻能觀察出不同形狀的船只有著不同的優缺點。
好奇心與實驗欲,會是他們學習路上永遠不竭的動力。
沈明歡不會當老師,他選擇先替他的學生們強行叩開知識殿堂的大門,讓他們對照著鎖孔描摹鑰匙的紋路。
沈明歡這時還不知道他的教學方式培養出了一堆多麽無法無天的魔王,未來讓顧文景等幾位教授又愛又恨。
教授們總是生氣地說不管了,可每一次又總是看在他們老師的份上,忍不住一再妥協,忍不住對他們更好一些。
章敬昌向顧文景演示,“村民說這個割麥機也是前段時間才出現,好像是睦田村的人發明出來的,具體是誰他們也不知道。周圍的村子可以向睦田村租借,但是他們村比較富有,又離睦田村比較遠,乾脆就買了一架。”
“老師,你看到的這個是我等比例縮小之後的,我嘗試畫了設計圖,不過有些地方還不太懂。”章敬昌靦腆地笑了笑,“特來向老師請教。”
“你這段時間就是在折騰這個?可得好好感謝替你乾活的軍人同志。”這些木工可不是章敬昌的手筆,他沒這種本事。
顧文景調笑一聲,蹲下去仔細看了看。
“咦?”他伸手擺弄片刻,讚歎道:“好精巧的心思。”
這個割麥機能被學生們看懂完善,想也知道其中知識不算高深,所以章敬昌觀察片刻就可以複原出設計圖。
而優秀如顧文景,更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它的原理。
知道是一回事,能利用又是一回事。
很多時候真正困難的不是答案,而是解題思路。
顧文景推了推眼睛,帶著幾分欣喜和雀躍,“高手在民間啊,我華國果然是人才輩出。”
給章敬昌的講解沒花多少時間,顧文景憋了太久,一時間真有些戀戀不舍。
他看了一眼割麥機小手辦,感慨道:“不止我們,還有很多人也在為華國發展而努力。”
顧教授猶豫片刻,還是提出了一個很任性的要求,“敬昌,陪我去桐縣看看吧。”
“老師?”章敬昌有些不讚同:“很危險。”
“M國不知道我來了這裡,上次暗殺我的人都已經被逮捕,他們應該沒辦法短時間內再弄進來一批。”
顧教授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為難這些擔心他的人,若是章敬昌再勸幾句,他估計真就放棄了。
沒找到章敬昌糾結片刻之後就很乾脆地應承下來,還去找了基地負責人,對方竟也沒有阻止,隻選了幾個人暗中保護顧文景。
顧文景身邊還有徐翼,真有點什麽事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既然能做好防備,就不值得為了這點微小概率的危險性讓他們的國寶像坐牢一樣待在基地內。
這固然節省了他們的工作量,可未免也太委屈顧文景了。
*
沈明歡給韓愛民遞了一張紙巾:“先生,別哭了,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就把這筆錢翻倍給我吧,這樣你心裡能好受一點嗎?”
韓愛民:“……沈,你真是個好人。”
他時常分不清這人是在演還是當真沒有眼色,他一邊覺得對方不可能會有這麽好的演技,一邊又質疑人的情商真的能差到如此人神共憤的程度嗎?
“親愛的沈,弗洛斯教授有讓你給我們帶話嗎?”韓愛民止住眼淚,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話題,打算談正事。
韓愛民自覺自己的問話十分得體,哪想到面前剛因為一大筆財富進帳稍微有點好脾氣的華國學者又勃然大怒。
沈明歡這次沒砸東西了,也不知是累了還是覺得剩下的砸不壞沒有必要,他失落地退到門口,委屈控訴:“先生,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隻想著弗洛斯教授,一點兒都不關心我。”
沈明歡茶裡茶氣:“罷了,終究你們才是一家,我不過是外來的華國人,哪裡比得上你們情深義重呢?”
沈明歡仰天悵然道:“也許是我錯了,雖然華國現在條件是差了一點,可天下之大,也許只有華國的國土才能容得下我了。”
“再見,先生。”他做勢就要開門,韓愛民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韓愛民用後背抵著門,冷汗涔涔:“沈,我的朋友,你誤會我了。你當然很重要,事實上,你在我們心裡比弗洛斯教授還要重要,只不過……”
韓愛民絞盡腦汁,該死,這要怎麽圓?這個矯情的華國學者心裡沒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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