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真的吧?顧老頭沒有騙他的理由。
江黎近來對於自己的工作沒有半點兒解決辦法,現在又因為顧文景的一番話頭腦亂糟糟的,他心知這種狀態搞不了研究。
研究院的時間很自由,國家巴不得這些教授多休息一段時間,江黎對杜興為交代了一聲,在警衛員的護送下,帶著滿腹疑惑回家。
進門發現桌子上堆著一個拆開的大包裹,他兒子江逸文正站在桌邊拿著一封信在看,他的妻子滿眼溫柔地整理包裹裡的東西。
能讓馮丁蘭女士有這種態度,估計就是沈明歡寄來的了。不過沈明歡寄來東西人卻沒回來,江黎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欣慰更多還是心疼更多。
“你有病啊!沈明歡……”
江黎忽然想起顧文景的罵聲,趕緊甩甩頭,真是魔怔了。
江黎見到桌子上還有一封信,上面寫著“恩師親啟”。
呀,是明歡寫給他的!
江黎按耐住興奮,狀若平靜地拿起,為了掩飾,還漫不經心問:“你怎麽也在?不用上班嗎?”
江逸文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父親,今天周末,我和母親都休息。”
“……我知道。”江黎嘴硬。
他剛打開信封,還沒把信紙展開,就聽到妻子驚呼一聲。
馮女士用力拍了拍桌子:“逸文,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他們都知道江逸文給沈明歡寄了很多自己的私房錢,他們也能猜到沈明歡不收會還回來,可馮女士沒想到這筆錢的數目居然這麽大!
江逸文把看了三遍的信放下,他也很驚訝:“不是我。”
那就是沈明歡自己的錢。
那麽問題來了,沈明歡哪來的這麽多錢?
“這孩子該不會是把安荷他們留給他的錢也拿出來了?”馮女士憂心忡忡。
江逸文皺了皺眉:“明歡在信裡說,多的讓父親捐給研究院。”沒看到具體數額前他對這句話還不在意。
“……荒謬,國家哪需要一個孩子的錢?”
江黎說著把信紙抽出,不死心地把空蕩蕩的信封翻了又翻。
只有一張?他可看到了,他兒子手上和他妻子看完放在桌子上的都足足有三大張!
無果,江黎憋屈地展開信紙。
沈明歡這封信用的是毛筆,筆走龍蛇、鐵畫銀鉤,說是珍藏在博物館裡的藝術品也是有人信的。
沈明歡說睦田村很好,他放心不下孩子們,暫時不打算回來,只能無奈錯過恩師的生日。
中間是一首祝壽詞。
末尾沈明歡寫:“身無長物,折枝,聊以為贈。”
江黎美滋滋,連那一大筆錢都顧不上了,“夫人,我的花呢?明歡說送了花給我。”
“這呢。”馮丁蘭拿起包裹旁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中央。
盒子做得精巧,封口處是一個可以撥動的小小開關,是沈明歡畫了設計圖之後拜托村裡人做的。
江黎把盒子打開。
裡面躺著一株姹紫嫣紅的野茶花,每一片花瓣都肆意伸展,灼灼其華,豔麗到不可方物。
似乎是怕運輸路上顛簸,盒子四周鋪滿揉得皺巴巴的紙張。
那紙張明顯是使用過的,白色紙頁上點綴著蜿蜒的黑,與紅到璀璨的野茶花交相輝映,讓其美更盛三分。
只是眼前欣賞的三人都沒什麽浪漫因子。
馮丁蘭將花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是真花,但是這麽長時間,這花怎麽一點兒都沒枯萎?”
江黎把盒子裡的紙倒掉,從裡到外觀察:“難道是因為這個盒子?可也沒發現有特別之處。”
江逸文慢了一步,隻好無奈地笑了笑,收拾散落滿桌的紙團。
他順手將紙張捋平,目光觸及紙上字跡頓時一凝。
雖說江逸文很早就確立了從軍的夢想,可到底是江黎的兒子,知識水平也低不到哪裡去。
他趕緊將所有紙張收集,發現這竟然是連續且完整的。上面的圖案和公式江逸文看得不太懂,卻能隱隱意識到其重要性。
他將摞好的紙張遞到江黎面前:“父親,你看這個。”
“什麽啊?明歡的草稿紙?”江黎戀戀不舍地放下木盒,不甚在意地接過紙張。
他瞥了一眼。
江黎:“???”
他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眼。
江黎:“!!!”
他從兜裡掏出老花鏡戴上,逐字逐句地從頭看下。江黎心算很快,“草稿紙”上又把過程寫得清楚,他在腦中模擬完一遍都沒遇到阻礙。
馮丁蘭和江逸文熟悉他這幅“瘋魔”的狀態,俱安靜等在一旁不敢打擾。
半個小時後,江黎終於抬頭,他忽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老江?”
“父親?”
江逸文扶著他坐下,馮丁蘭趕緊倒了一杯水。
所幸江黎這幅模樣隻短短幾秒,他很快就緩了過來,只是臉上仍殘存著不正常的紅暈,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窒息。
江黎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揮舞著紙張,語氣高昂:“夫人,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讓M國再不敢入侵我們領空的寶藏!你知道嗎?只要我們能把它做出來,以後世界上所有國家,面對華國的時候都得重新掂量掂量態度!”
他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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