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梅菲斯特一頷首,“我怎麽會拿對我主的信仰、以及我主的偉業作為口中隨意玩笑的事情?”
她抬了抬手,只見一面由鮮血構成的鏡子在空中緩緩的浮現。而在那鏡面當中,正清晰的倒映出蘇耶爾和薩維利各自的身影。
——顯然,這一整間威爾遜大宅,居然都在他們的股掌之間。無論是哪裡,只要想就能立刻看到,甚至再多做一些別的什麽。
梅菲斯特透過血鏡,看向鏡子中紅發的青年與銀發的少年,猩紅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
她只有蘇蘇娜爾一個妹妹。而那也同樣是梅菲斯特唯一的血脈至親。
別看整個威爾遜家族以血緣連接,但是並不代表大家就真的上百號人彼此都是親密無間的“家人”了。
梅菲斯特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傲慢,惡毒,可那又怎麽樣?她總是能夠護住自己的妹妹的,她想怎樣都無妨。
可是就在今天,她卻被告知,她的妹妹死掉了。
盡管並沒有人目擊現場,但想來定然和這兩個外鄉人脫不開乾系。
梅菲斯特極快極冷的笑了一聲。
她開口,雖然並沒有多少的語氣波動,很是平靜,可從那話語當中,卻分明是透露出了幾分恨不得將鏡中人扒皮拆骨、燃脂焚血的殺意與仇恨來。
“我要用他們來完成我最後的儀式!”
——以此,來作為他們阻礙和殺死了她的妹妹的最盛大的復仇。
第58章 法典(十一)
“蘇耶爾?”當兩個人一起從走廊上走過的時候,薩維利發現蘇耶爾突然停下來了腳步,若有所思的回頭望了一眼。
薩維利連忙也跟著他往後看,但是目之所及只有一片的黑暗幽深的走廊,除此之外別說是人影了,他甚至是連只會被燈光吸引的飛蟲都沒有看到。
一瞬間,許多亂七八糟的、以前聽過的鬼故事啊,靈異事件啊……種種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在一瞬間從薩維利的腦海中冒了出來,並且飛快的佔據了薩維利全部的思想。
他的喉結有些艱難的上下滾動了一下,默不作聲的將手放在了外衣的口袋裡面。當摸到那一小團濕濕軟軟、充滿肉感的觸手之後,薩維利才不動聲色的長松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即便是他嫌棄這個小東西的模樣,並且直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能夠對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邪神的信徒這件事情感到釋懷,但是這一節觸手的存在依舊是給薩維利帶來了某種安全感。
不管怎麽說,也都是神眷能力……對吧?
他輕輕的捏了那觸手一下,像是重新從上面汲取了一些勇氣和力量,旋即大踏步的跟上了前方的蘇耶爾。
或許是客房的位置原本就分散,也可能是因為威爾遜家其實因為幾乎不會有人上門拜訪所以也根本沒有“客房”這個選項,眼下不過是由於梅菲斯特的明亮而匆匆的收拾出來了兩個房間給他們暫住——總而言之,蘇耶爾和薩維利的房間別說是靠在一起了,甚至根本就是在不同的樓層。
薩維利眼巴巴的看著蘇耶爾被下人帶去了樓上的房間,無語凝噎。
不要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啊QUQ!!
***
蘇耶爾當然不會像是薩維利那樣誠惶誠恐,一驚一乍。
薩維利被留在了2樓,但是蘇耶爾卻是被一直帶著去到了4層。那位將他帶過來的女仆小姐也並不進入房間門,只是在打開門之後站在門口,雙手交疊,朝著蘇耶爾欠身行禮。
“您的房間就在這裡了。”女仆小姐說,“匆忙準備之下,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算太好。非常抱歉。還請您諒解。”
她這樣說完,在詢問了蘇耶爾沒有更多的需要的東西之後便告辭離開,並且祝福他今天晚上能有一個好夢。
關上房門之後,蘇耶爾在整個房間裡面環視了一圈。
畢竟是匆匆收拾出來的,當然不可能將原本屬於這個房間的主人的痕跡都給完全的抹消清除。雖然大體看起來沒有什麽,但是蘇耶爾在房間裡稍微走走,就能夠發現不少有趣的“小細節”。
蘇耶爾這種仿佛是在玩什麽解密尋寶遊戲的松弛心態截止到他發現了一個日記本的時候為止。
作為一個既沒有良心也沒有道德的邪神,蘇耶爾並不會對於隨意的翻看別人的日記而產生任何的精神與道德層面上的愧疚。他愉快的翻開了那本日記,打算把這個當做是什麽睡前故事也不錯。
蘇耶爾當然知道那位梅菲斯特小姐將他們留下來夜宿的行為不安好心,同樣也清楚對方畢竟有更大的圖謀——但是他現在可也不是以前那個空有神名但是卻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力量的偽神了,蘇耶爾並不認為區區人類就能夠給自己帶來麻煩和阻礙。
一張永久解鎖的角色卡給蘇耶爾帶來了足夠的底氣,但有可能是因為之前壓抑的有些太狠了,以至於蘇耶爾甚至有些放飛自我。
他當然也就沒有發現,自己其實在不知不覺當中,似乎也染上了神明們所慣有的傲慢。
或許,只有等到蘇耶爾什麽時候因為這而狠狠的栽一個跟頭之後,他才會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並且改變這樣的態度吧。
蘇耶爾翻開了那本日記。
日記看起來並不算很厚,然而打開之後就會發現,那是因為這個日記本是某種特質的神秘物品。當然,並沒有什麽非常殊異的、與眾不同的力量被附加在其上,非要說的話,大概只有這個日記本中的紙張是可以被無限書寫下去的,永遠都不會有用完的那一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