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是你的師,你的父,你的家人與親友,你最忠誠的伴侶與至死不渝的愛人。”
魅惑之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非常的遙遠,但又仿佛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部都被刻錄在了蘇耶爾的腦中。
“這些……你難道在得道名字之前,都不知道嗎?”
蘇耶爾:“……”
誰知道你們神明之間玩的這麽花,只是起一個名字都能擁有這麽多的含義啊!
***
蘇耶爾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魅惑之神那裡離開的。
他的腦子裡面現在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和他說,魅惑之神的話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你要是真的敢把她說的一股腦的全部都實踐了,你看你能得到什麽兜不住的後果。
可是另一個小人卻披著惡魔的皮囊趴在他的耳邊,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當中也都充滿了引誘。這個小人嘀嘀咕咕的同蘇耶爾絮語,說你只是一個剛剛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什麽也不懂的神明,可是你不知道“定名”代表著什麽,難道托納蒂烏也不知道嗎?
你只是個孩子!你不需要什麽都自己扛下來!你大可以去找托納蒂烏,到了那個時候,你的煩惱就將不再是你的煩惱,你只需要把它們全部都丟給托納蒂烏就好了,讓後者來判斷你們之間的關系究竟應該走向何處。
這聽上去可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啊,蘇耶爾幾乎難以自控的為了這個提議而感到了心動。
但是最後終歸還是理性佔了上風。
因為他恍然想起,托納蒂烏對自己全部的關照、以及那些在常理之外的偏疼,全部都是基於一個點出發的——
他是他的繼承者,是終有一日會接過托納蒂烏全部的權柄與責任,為世界開啟嶄新的紀元的、下一任的【太陽】。
可是,他真的是嗎?
蘇耶爾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黃衣,看那些從黃色的外袍下探出來的,因為沒有來自主人的命令,因此只是隨意的搖擺的觸手。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原本還在其中蕩漾的,有如被打破了平靜後不斷的泛起漣漪的水面一般的波紋已經全部都消退了,余留下來的唯有一片的冷靜。
這是一個錯誤。蘇耶爾同自己說。
而他不應該在錯誤當中過多的沉迷。
或許,等到什麽時候他能夠徹底的解決了自己身上這亂七八糟的一堆麻煩的時候,他才能有資格去重新審視自己和托納蒂烏之間的關系,以及他自己的內心……又究竟是如何想的。
“果然。”蘇耶爾小聲的嘀咕。
“男人只會影響我飛升速度。”
***
灰霧行宮當中的、隻獨屬於六位神明的小小的聚會,再一次的被召開了——考慮到神明的壽命的漫長悠久,這兩次會議的時間,未免也有些距離的太近了。
但是這也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他們所要謀劃的,可是將天上的【太陽】從神座上拉下來的,這樣能夠將整個世界都顛覆的大事,自然少不得要隨機應變,時時刻刻的跟著失態的變化而靈活的調整方案。
就算是麻煩一些也沒有什麽……只要最終能夠達成所願,那麽這一切就全部都是值得的。
“前段時間不是才剛剛商議過嗎?為什麽又來?”修洛埃爾雙手抱臂,頗為不滿的詢問,“我們應該盡量減少這樣的接觸才對,你們也是真的不怕這樣頻繁的聚首被托納蒂烏給發現啊。”
“話也不能這樣說。”坐在他旁邊的、黑色長發、相貌典雅的男性神明輕笑了一聲,“時態瞬息萬變,我們當然也應該隨之而動。任何的變故與機會都不能夠放過……否則的話,又要如何才能夠謀得那最終的順利?”
修洛埃爾有些不爽的踢了一腳桌子,但是同樣放棄了和對方繼續就這種無聊的事情爭辯下去的打算。
“罷了。”他道,“說正事吧。”
黑發的男性神明是【醫藥之神】,面上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平日裡在眾神當中的口碑也向來都是極好的……但是少有神明能夠想到,就是這樣一位有口皆碑、信仰廣布的神明,居然也是在暗中謀劃著將要對【太陽】的統治舉起反叛的大旗的一員。
面對修洛埃爾的催促,醫藥之神卻甚至是連眉頭都沒有皺,只是極為包容的輕笑了一聲:“好的,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畢竟今天要談到的事情,也是有不少的。”
他那一雙琥珀色的、本該是溫暖明亮的眼瞳裡面,閃爍著非常危險的光:“首先是邪神之裡那邊……他們好像隕落了一個魔神。”
豐饒之神懶洋洋的趴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剔著自己的指甲:“這個我也有聽說哦!好像是陰炎之蛇隕落了。”
“隕落?陰炎之蛇?”一直都在旁邊靜默的看著一切、面上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的某位神明曼聲開口,“那家夥雖然沒有多少的腦子,但是實力卻是不低的。邪神之裡當中,什麽時候有這樣足以擊殺吞噬陰炎之蛇的邪神了?以前倒是從未聽聞過。”
“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哦。”醫藥之神笑眯眯的,隻從他面上的表情的話,其實根本沒有辦法看出他真實的內心想法來,“大概是邪神之裡那邊新誕生的神明……我們也並不總是和邪神之裡都保持著聯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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