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隨後在掌心狠狠的用力一握,帶來的是某種不僅僅作用在身體上的可怖疼痛。
蘇耶爾只要一想到或許有朝一日,托納蒂烏也將面臨相同的結局,他就難免的感到了一陣的無法自控的焦躁與破壞欲。
“托納蒂烏,你和我說,你是不是終有一天也會像是梅利奧托那樣,要求我把你吞噬,以此來開啟下一個紀元?!”
面對著蘇耶爾難得點亮了怒火的眼眸,托納蒂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你總是這樣的聰明,蘇耶爾。”
雖然並沒有正面的予以回應,但是這樣的答案也已經與承認無疑。
“托納蒂烏,你為什麽認為我能夠做到那樣的事情?!你難道從一開始就已經設想,要我終有一天親手殺掉、並且吞噬你嗎?!”
蘇耶爾的手用力的拽緊了托納蒂烏的衣襟,強迫他低下頭來同自己對視。少年晶紫色的眼瞳當中跳動著火焰,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的溫度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有所降低,那種感覺很奇妙,恍惚會讓人以為自己落入了亡靈之海的包裹當中。
這樣的想法在托納蒂烏的腦海當中轉瞬即逝——畢竟對於當下的他來說,更為要緊的、亟待關注和解決的事情應該還是如何去安撫蘇耶爾的情緒。
托納蒂烏試圖將自己懷裡面正在瘋狂的胡亂撓爪子、像是在借此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與不滿的炸毛的貓給控制住,一邊帶著他在時間的裂縫當中前進,一邊試圖說服蘇耶爾:“蘇耶爾,這是必要的事情。也是我們作為【太陽】的、最後的責任與宿命。”
“而且,如果是為了蘇耶爾的話,我很願意去迎接這樣的未來,心甘情願的用自己去為你鋪路。”
前一任【太陽】的遺骨將會成為新的【太陽】最至高的神座,祂殘存的血肉與余暉將會成為落於下一個紀元的【太陽】發間的金枝。
托納蒂烏曾經就是這樣接受了來自第四紀元的【太陽】的遺澤。而他也早就已經在心頭做好了準備,當屬於自己的終末到來的那一天的時候,他也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給第六紀的【太陽】。
他曾經這樣同蘇耶爾說過不止一次,只是顯然蘇耶爾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去思考過這句話背後所蘊含的意義,而只是將其當做是了來自托納蒂烏的一種偏愛,一種允諾與證明……但是沒有關系,從今天之後開始,他都需要以一種全新的眼光與態度來看待那句話,以及那個承諾了。
“……”蘇耶爾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但是他抓在托納蒂烏衣襟上的手顯然越發的用力了,甚至是托納蒂烏的衣服都被他給拽的往下滑落了一些,好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
倘若是別的什麽時候的話,蘇耶爾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說不定當即就會裝作若無其事、實則手忙腳亂面紅耳赤的立刻把手松開;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以至於蘇耶爾根本都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只是一心一意的盯著托納蒂烏,像是要用這樣的方式給對方造成一些壓迫。
只是非常悲傷的一點是,蘇耶爾顯然不知道,在托納蒂烏的眼中,他這樣簡直就像是一隻試圖通過張牙舞爪來展示自己的凶惡的貓咪,看似凶狠,然而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的威懾力與壓迫力。
但是他當然不會將這一點說出來……就算是情商再低的人也該意識到,那樣的行為毫無疑問是給蘇耶爾原本就已經非常不忿的情緒更火上澆油了一把,除了迎接來少年的情緒爆炸之外,想來並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
蘇耶爾顯然也從托納蒂烏的表情上看出來了這一點:對方其實根本就沒有將他的憤怒真正的當做是一件需要去鄭重的對待的事情,而隻將這當做是一些少年人的不成熟。
或許在托納蒂烏的心裡面,他終究會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理解並且支持他的決定?這樣的設想讓蘇耶爾感到惱怒。
於是,他不由分說的仰起頭來,同時用力的拽緊了托納蒂烏的衣領迫使他彎下身子,緊接著一口狠狠的咬上了托納蒂烏的唇。
……這倒是托納蒂烏無論如何都沒有料想過的。盡管他知道蘇耶爾必然會為此生氣,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采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情緒。
蘇耶爾在對待托納蒂烏的時候,或許還從來都沒有過像是這樣狂躁的、凶惡的時候。
少年人的動作凶猛,像是將自己全部的怒氣與怨氣都集中在了這個吻當中,以至於托納蒂烏很快的就品嘗到了鮮血的味道,而他的唇上也同樣傳來了無法忽視的刺痛。
顯然蘇耶爾用了不小的力道,這與其說是一個吻,不如說是一次充滿了凶狠和發泄意味的撕咬,是蘇耶爾單方面的、想要因為年長者的行為而給出的一個懲罰,
托納蒂烏顯然非常的明白蘇耶爾都在想什麽,因此也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避或者是反抗的動作,而是任由蘇耶爾隨意施為——即便是自己的嘴唇已經在少年充滿怨氣的撕咬下鮮血淋漓,他也依舊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避。
如果這樣能夠讓蘇耶爾稍微的解氣一二的話,那麽托納蒂烏並不介意這樣的行為——他甚至認為蘇耶爾就是做的再過分一些也沒有關系。
只是,這樣的毫不抵抗的放任顯然並不能夠讓蘇耶爾心頭的怒火因此而消散多少。正好相反,蘇耶爾反而是因此更加的怒火高漲——可能是因為托納蒂烏這樣並不愛惜自己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對方居然並不認為這樣的行為有什麽問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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