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納蒂烏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而曾經歷過第四紀元的存在又已經少到寥寥無幾,所以蘇耶爾從未設想,托納蒂烏的幼年居然過的是……這樣的生活。
有那麽片刻,他的內心都無法抑製的對第四紀的【太陽】產生了怨懟。
蘇耶爾以無比嫌棄的目光看了一眼怪物.許德拉的屍體。
如果托納蒂烏只是需要力量的話……
那麽,為什麽不從他這裡去拿取?
蘇耶爾自認應該是比旁邊的許德拉好下口、也要優質的多。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毫不猶豫的去做的。一切都如同計劃一樣完美,唯有被托納蒂烏抓住按在膝蓋上打屁股……這個絕對不在計劃之內!!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蘇耶爾一時半刻都來不及思考原本還和他之間保持著非同一般的距離感的托納蒂烏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行為。
……而且他居然掙脫不開?!這又是怎麽回事!這個托納蒂烏不是還沒有長成嗎,就算他剛剛又是放血、又是放本源的,也不至於孱弱到了這樣的程度吧?
心頭懷抱著這樣的、巨大的不理解,蘇耶爾努力的回頭看了過去。
神還是那個神,然而蘇耶爾只需要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如今站在他身後的並不是那個年輕的、第四紀的托納蒂烏,而是他十分熟悉的那位第五紀的昭昭耀耀的太陽。
他原本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同對方說的,然而有鑒於現在這個糟糕的動作和體位,蘇耶爾只能夠臉頰爆紅的朝著托納蒂烏一連聲的要求著:“托納蒂烏……!放開我!”
托納蒂烏並沒有遂他的願。他看起來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給蘇耶爾一個難忘的教訓。
成年的、已經在【太陽】的尊位上待了數不清的漫長時光的托納蒂烏,自然並不是那個過於年輕的自己所能夠比擬的——而作為世界的掌控者、世界存在的錨點與根基,他顯然也可以壓製住來自蘇耶爾的掙扎。
“我希望你能夠記住,蘇耶爾。”托納蒂烏歎了一口氣,“你的安全、你自身的存在,理應凌駕於這個世間的一切存在之上。”
“——也包括在我之上。”
“你是我全部的期許與延續,而終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你更上一步的基石。”
這句話實際上說的有些古怪了,倘若是平時的話,那麽蘇耶爾一定能夠敏銳的發覺其中的不對——但是現在不行。
別看托納蒂烏似乎在好聲好氣的同他說話,然而對方手上的動作可從來都沒有停過。清脆的、皮肉被擊打的“啪啪”聲非常有規律的響起,蘇耶爾得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才不會發出一些丟臉的聲音。
羞赧,焦躁,不甘,以及混雜在其中的、自肉體傳來的疼與麻,這些匯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杯被亂七八糟的調配出來的酒,無論是誰來喝上一口,都能夠被立即放倒、再起不能。
蘇耶爾如今面上的膚色本就因為元氣大傷而顯出一種過分的蒼白來,於是就導致在這一張臉上產生的——即便是再細微不過的變化——也都能夠被非常清楚的觀察到。
或許是因為羞惱,也可能真的是皮肉嬌嫩的少年神明打從誕生以來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委屈——總而言之,當托納蒂烏冷不丁的垂下目光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耶爾眼尾那一抹過於明顯的紅,在蒼白的皮膚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甚至就連那一雙晶紫色的、有如水晶般通透而又美麗的眼眸當中,也像是隱約的盈了些水光閃閃的淚花。
他是應該為此而感到擔心的……難道真的是他下手太重了嗎?
可是在心疼之上,卻似乎又有另外的某種情感在滋生,有極為陰暗的聲音趴在托納蒂烏的耳邊絮絮低語,有如邪神的誘惑。
這是蘇耶爾應得的。不乖的孩子就是應該得到一些教育和懲罰才對。
你可以下手重一些……再重一些,最好是讓他直接哭出來、讓淚水盈滿了那一雙眼瞳、讓他像是小貓一樣輕聲的嗚咽著哭叫著,用軟的不像樣的聲音哀哀的祈求你才好——
托納蒂烏幾乎要被這樣的、突然在腦中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住了。於是當他再看蘇耶爾的時候,原本的懲罰都似乎是變了味兒,抬起的手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落下。
托納蒂烏忙松開了對蘇耶爾的鉗製。
少年抓緊了這樣的時機,也來不及管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讓獵人決定網開一面,急忙的就溜了出來。
他這才好好的去看托納蒂烏,有心想問方才的事情,但是又恥於開口,因此只能夠佯裝無事的同托納蒂烏提到了另外的事情。
“所以,托納蒂烏,你現在的情況究竟是……?”
他原本以為只有自己落到了這個時代、這個地點,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托納蒂烏幾乎像是得救了一般的、飛快的將方才的“教育”事件拋去一旁,就像是也一並拋去了自己心頭蕩開的那一點漣漪,貫徹一個將自我欺騙進行到底,認真的回答了蘇耶爾的疑問:“那一道縫隙或許橫跨了時間,我們現在在第四紀。”
“但是在同一個時間點當中,任何的個體都只能存在【一個】。因此我如今被強行鎖定在了這個時間的我自己身上,每天最多只有一個小時能夠壓製下他的意識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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