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耶爾向著波西曼,問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曾經有過很多因為無法通過神選之日而被留在了北境的神明,是嗎?”
波西曼以為這只是蘇耶爾從誰那裡聽聞過的內容,他苦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這也是為什麽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庇佑的原因。”
神明看似無比的高貴,凌駕於眾生萬物之上,但很多時候卻又並不盡然。
像什麽呢?蘇耶爾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非要說的話,就像是足夠昂貴,但是也隨時都能夠被量產和替換掉的,流水線的產物。
“說起來,這裡既然是第四紀的眾神墳塋的話,那麽應該除了正神,應該也還有邪神吧。”蘇耶爾冷不丁的道。
畢竟正神與邪神之間徹底的分道揚鑣,是在由托納蒂烏所統率的第五紀當中才發生的事情。在那一場叛亂發生之前,邪神也曾經享有著同正神一樣的待遇,無論是在人間的信仰,還是在天之上的一席之地。
仿佛他們之間能夠做出劃分的,真的就只有權柄以及力量屬性的不同而已。
既然每一位正神在一萬歲之內都必須前來眾神墳塋一趟,取走前代神明的身上那部分遺留的力量,來讓自己變的“完整”,那麽邪神又應該怎麽辦?
在被【太陽】所驅逐和厭棄的今天,他們顯然並不可能擁有前往天之上的港口,登上雲船的資格,當然也就更不必提跨過亡靈海,來到這世界外側的北境了。
“啊,他們當然是沒有辦法的了。”波西曼說到這裡的時候,露出了一個隱含深意的笑容,“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千萬年來,始終都是我們天之上佔據高位的原因了。”
來自【太陽】的偏袒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更是因為,那些邪神們自身的缺陷都無從去補足,又何談成為正神們的對手呢。
如此循環往複,邪神自然也就越來越不是正神們的對手。地之下的邪神之裡,變成了永遠將祂們禁錮在其中的牢籠。即便是神識能夠前往人間,即便是偶爾會有一些同祂們本身的權柄所相近的、意外倒霉的人同邪神有所聯通,成為了祂們的信徒,但是那不得不避著正神的信仰走的三瓜兩棗,顯然並發揮不了多少的作用。
其實照著這個情況來看的話,蘇耶爾之前能夠遇到那樣兩個發展很是有些規模的邪神的教團,某種意義上也是挺厲害的一件事情……
也正是因為邪神之裡如今已經是這樣的狀況,所以邪神們才不惜同天之上的部分正神們講和。當務之急顯然是先從邪神之裡當中離開,至於剩下的,完全可以當以後再行分曉。
顯然,那些意圖將托納蒂烏拖下神壇、自己獨據天空當中的高位的正神們也抱有著同樣的想法。
邪神什麽的,可以之後再去解決;但是能夠對方托納蒂烏的機會,或許窮極幾千萬年之前、幾千萬年之後,也都只有這麽一個。
孰輕孰重,甚至都不怎麽需要思考,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神都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蘇耶爾的眼底有譏誚之色一閃而過,但是旋即又安下心來。
不過現在沒關系了……他既然已經發現這些暗地的陰詭的算計,那蘇耶爾也絕不會讓其能夠落實。
他難得有了點小驕傲的想,托納蒂烏,就由他來守護!
呵,到了那時候,蘇耶爾倒是要看看,托納蒂烏還能不能說出“你還只是個孩子”的,這樣的破壞來。
誰家的孩子這麽能搞事的啊?
思緒在心底轉了一圈,蘇耶爾向著波西曼問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
“在北境當中,連神明都要畏懼的、都有可能在其中殞命的……究竟是什麽?”
波西曼的面上終於忍不住的露出了一點苦笑來:“您是真的對這些一點也不了解啊……”
如果是旁的什麽神明這樣問的話,波西曼會覺得對方是不是在找茬;但是考慮到蘇耶爾的誕生年齡,波西曼又覺得對方對方什麽也不知道似乎又變成了一個能夠被理解的事情。
但是,托納蒂烏大人,您難道就一點也沒有給蘇耶爾大人講些關於神選之日和北境的事情嗎?
並不知道托納蒂烏最近恨不得繞著蘇耶爾走的波西曼露出了無比糾結的表情,不過還是認真的回答了蘇耶爾的問題。
“您其實應該已經猜到了。”
“能夠威脅到神明的,自然……”
——只會有神明。
***
這個世界從來都並不是由神明獨佔的——或者說,並不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神明就應法則而生,是世界的主宰者。
正好相反,在之前的四個太陽紀當中,都擁有著各自不同的、璀璨的文明。
第一個太陽紀是妖精的紀元。從自然當中直接誕生出來的妖精,擁有著美麗的外表與纖長輕薄的翅膀。妖精沒有性別,看起來容姿姝麗,雌雄莫辨。
祂們的語言便可以直接引動法則的力量,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是法則的體現。而作為妖精之主的、那位唯一的六翼大妖精,其自太陽當中誕生……不如說,那就是第一紀元的【太陽】。
第二個紀元是龍族的時代。巨龍翱翔天空,佔領大海,奔徙火山。所有的種族都在巨龍的陰影下瑟瑟發抖,唯有那些擁有著巍峨的身形、寬大的雙翼、滿布的鱗片,強大的力量與魔力的種族才享有世界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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