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電話,是祁璟的父親。
“老陳,馬上備車,我去一趟機場。”
“是。”
“開那輛賓利,我要接一位重要客人。”
“是是是。”
陳父連聲應著,隨後快步走出病房。
*
深夜十點。
一架私人飛機,停在南城機場。
陳父陪著祁璟的父母,恭恭敬敬地等在貴賓通道外。
穿著純黑西裝和風衣的高大男人,在保鏢們的簇擁下,從貴賓通道裡走了出來。
見人出來了,祁璟的父母快步迎上前,齊齊喊了一聲。
“家主。”
“嗯。”男人應了一聲,朝外走的腳步卻不曾停頓。
祁父追了上去:“冒昧給您打了電話,原本是害怕事情鬧大,對祁家的聲譽造成影響。沒想到……竟然勞動您親自回國,實在是不好意思。”
男人肩寬腿長,腳步匆匆,祁父竟有些追不上他。
“家主,車子就停在外面,莊園和酒店都已經打掃好了,請問您是去……”
男人冷聲道:“別廢話,三分鍾,把事情說一遍。”
聽見這話,祁父面色一喜。
太好了!家主問他這些,是一定會插手的意思了!
於是祁父把今天上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我們的確是好心,供他吃穿,資助他上學,他要是不想照顧小璟,完全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麽,偏偏他……”
“那個學生倒是沒什麽,現在最麻煩的,還是上邊。”
祁父指了指頭頂:“這次考試很要緊,一二中的領導全都在,事情鬧得這麽大,他們直接打電話給了教育局,現在教育局和派出所聯合起來調查這件事情,要是再查下去,肯定不好看,所以您看……”
他頓了頓:“您看,您在國內有沒有什麽人脈,能讓他們停下調查的?”
要光是陳時川鬧騰,祁父就自己壓下來了。
偏偏他們把事情鬧得這麽大,把相關部門都引來了。
他也就不好辦了。
祁父期待地看著他,男人卻一言不發。
走到了機場出口,除了祁父安排的車,還有三輛黑色的加長豪車,停在外面。
祁父伸出手,想要請男人上車,男人卻腳步不停,走到了最前面的那輛加長豪車前面。
保鏢開了門,男人剛準備抬腳上車,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問了一句:“是不是有個姓祝的老師,和那個學生一起?”
祁父皺眉,似乎並不知道。
陳父連忙上前接話:“是,家主真是消息靈通,小川身邊是有一個姓祝的老師,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我了解我的兒子,他沒這個膽子毆打小少爺,一定都是這個祝老師背後攛掇。”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好像聽見男人輕輕笑了一聲。
等他們再回過神時,男人已經坐上車離開了。
祁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陳父連忙扶住他:“祁總。”
祁父推開他的手:“你有這功夫,還是快去勸勸你兒子吧,和祁家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就算他搬來教育局做救兵,又有什麽用?”
陳父有些慌了:“祁總,我是我,我兒子是我兒子,我可一點兒都不知道他……”
“你還是跟你兒子說吧。”
祁父轉身離開,也上了車。
陳父掏出手機,想再給陳時川打個電話。
可是這一次,沒有接通。
“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不知道是陳時川真的在和別人打電話,還是他……被拉黑了。
*
第二天還是考試。
陳時川沒去考場,就在公寓裡寫卷子,祝青臣在旁邊監考。
沒多久,師生二人又被調查組的工作人員找去,了解一些具體情況。
在祝青臣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又帶陳時川去了醫院,請心理醫生對他的心理狀況做評估。
祁璟還在裝病,他們這邊,當然也不能落後。
最後,工作人員說,祁家那邊提出了見面要求,態度還算誠懇,問他們要不要見一面。
畢竟這種事情沒辦法立案,只能雙方見面,協商著解決。
當然了,祝青臣和陳時川也不用擔心,工作人員全程都會陪在他們身邊。
師生二人商量之後,都點頭同意了。
高三的時間十分寶貴,再拖下去,陳時川沒有一個安穩的學習環境,對他也沒有好處。
時間就定在下周一。
——因為心理檢查的結果要過兩天才能拿到。
在醫院做完檢查,工作人員親自送祝青臣和陳時川回去。
車子停在學校停車場,師生二人步行回到教師公寓樓下。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有輛加長款的黑色豪車,等在底下。
祝青臣略一蹙眉,大概明白了什麽,回頭叮囑學生離遠一些,自己走在前面探路。
祁家又派人來了。
果不其然,他方才靠近,就有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做出“請”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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