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怎麽了?之後又要怎麽?
與往常數年不變的,唯有一樣。
蕭世錚仍耳通八方,手握重權。
他雖然稱病不朝兩月有余,但從未怠惰過對各方勢力的把控,各路監聽情報都流水般源源不斷地送進來。
身為皇帝,哪怕屢遭劇變,對權力的絕對控制也仍如本能般,與生死牢牢綁定。
有諸侯意圖謀反,沒過多久被悄無聲息地抹了脖子。
有富商與朝中武將來往過甚,很快便被另一派文臣往死裡彈劾。
宮外的一切信息匯聚成織密成千的網絡,每一分毫的動向都在他的掌中緊握。
唯獨來自后宮的情報,聽得蕭世錚眉頭緊皺。
先前監察顧心清的密使過來匯報,說顧心清與薑太醫嘰嘰咕咕說了好一陣子鳥語,也聽不懂到底在講什麽。
蕭世錚想了又想,估計這都是什麽嘲弄自己的妖法,吩咐把圍繞朝星樓的耳目都一並撤下。
顧心清漠然離去已是莫大的奚落,他身為皇帝反而被動成這樣,像個笑話。
每次想到顧心清就又恨又煩,蕭世錚簡直想把腦子裡關於這段時間的記憶都統統剜掉。
但除了顧心清以外,后宮還有另一個異象。
甚至不用密探來報,蕭世錚都能親眼見證其中前後,看得如同天方夜譚。
那一頓鞭子抽完之後,錦昭容便是半死不活,昏迷在東宮裡全憑湯藥吊著命。
這並不是稀罕事。
后宮死幾個女人很正常,蕭世錚並不會去記她們的名字。
難產死的,失寵死的,瘋癲死的,無非是拉出去埋了再納新的來。
可錦昭容要死了,什麽就都不一樣了。
不僅是有上上下下的妃嬪送補品過去,還有許多人都搶著住在側殿,看顧她的身體,同她隔著簾子輕聲說話。
有段時間錦昭容奄奄一息地說不了話,脾氣最烈的黃貴妃竟然拿著話本陪了好幾夜,鬢發散亂地同她念書,一頁一頁地講話本裡的故事同她聽。
后宮一直尊卑有別,妃子們性子各異,並非很合得來。
這些蕭世錚全都知道,也未曾覺得她們是玩物以外的角色——位居正妻的皇后除外。
可錦昭容的孩子輪流去不同妃嬪的宮裡小住,被或蒼老或年少的女人們抱來抱去,視如己出。
錦昭容住的小院子裡額外栽了許多鮮花,有皇后送的芙蓉、昭儀送的芍藥、采女親手種的青菊。
每一天,幾乎每一天,都有女人聚在她的院子內外,絮絮地說著話。
蕭世錚本就因顧心清的事鬱結在心,冷不丁發現這般荒謬的事情,像是心裡有什麽倏然裂開,劈裡啪啦砸了個粉碎。
明明他也重傷在床,何況論地位論傷勢,也遠遠勝過那個名字他都記不起來的錦昭容!
他是皇帝——他是天子——他是她們所有人的夫君!
她們該敬他怕他,求他愛他,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隻送給他!
錦昭容——她算什麽東西,她也配?!她做過什麽,難道是施了妖法,蠱惑所有男女都為她傾心不成!
蕭世錚閉居在養心殿內,每一天收到相關探報時都要硬生生把紙箋揉得裂開。
好,很好。
他從不知道容淑妃會撫琴唱歌,不知道慎婕妤會南曲哄孩子入睡。
女人們在他面前都像個啞巴。
顧心清是禍世妖孽,仗著有法力傍身胡作非為,他的的確確殺不死他,甚至還有求於他。
可這些女人——這些巧言令色的女人,她們沒有一個顯露過真面目,還把所有真心給了這個什麽錦昭容!
蕭世錚被激怒到極點,恨意都指向了那個容貌都快想不起來的女人。
他隻記得錦昭容匍匐著倒在地上,被長鞭抽得如同昏死,硬撐著一聲不吭。
他的不甘和怨懟都快變作最惡毒的刀子,心裡早已有了扭曲的想法。
你們這麽愛她?你們這麽盼著她還能活過來?
好,很好,朕偏要奪走她的命,難不成整個東宮都要為她守孝哭喪不成!
朕要殺了她——殺了她!!
朝星樓裡,柯丁被警報聲吵得頭疼。
狗皇帝這些天像個變態一樣瘋狂偷窺後妃們的一舉一動,不對,他本來就是個死變態。
關鍵是他一邊狂爆破防值一邊整個人也狂暴起來,搞不好真要操刀衝進院子裡捅死錦昭容。
“怎麽樣了?有結果嗎?”
他在腦海裡問道。
“有了有了,我回來了。”系統說:“智腦說——確實這些你用不著的變羊變狗券本身都需要消耗一定算力,所以把它們融合到一起兌換成公益項目也確實不錯。”
“但是——”系統說:“你確定要這麽做?”
柯丁笑起來:“搞公益不是很好嗎!”
系統:“哪有人在做攻略任務的時候突發奇想要搞公益啊啊啊你那聰明的小腦袋裡每天都裝著什麽啊寶貝!!!”
柯丁:“我們忍人是這樣的。”
他把先前抽獎時用不著的所有獎券都交了出去,眼見著系統加注了幾行程序,所有虛擬道具都融化轉變,匯聚成一道道的光線凝聚在他的面前。
柯丁:“我覺得很合理,這麽大的古代世界都能容得下勞斯萊斯了,為什麽容不下一個可憐的小小的救助對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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