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止的問題太多,謝逐橋回答不來,隻告訴他:“我去過,在你公司樓下看過。”
那甚至不算看過,謝逐橋只是看見汽車駛進車庫前一秒,許延聲在後座上一瞬而過的剪影。
那是他從上輩子喜歡到這輩子的人。
謝逐橋讓蔣行止保密,蔣行止欣然同意,破鏡重圓劇本不是那麽好走的,他很懂,保證會在適當的時候在他們許皇帝面前替謝美人美言幾句。
謝逐橋拍了拍蔣公公的肩,道謝告別。
病房門口有惹人注目的一幕,蔣行止雙手手指並攏,平行,中指相觸,不停抬起放下深呼吸。
啊啊啊啊啊,我還是受到了驚嚇。
但隨即他調節的很好,因為裡面的許延聲翻了個身似乎有要醒的跡象,蔣狗腿立馬狗腿地跑進去,不管許延聲醒沒醒就是一句狂吼:“老板!”
許延聲:“......”
他不僅醒了,還很生氣。
鈴鈴——
許延聲:“?”
他不僅生氣,還沒法發火。
“你好,程聿老師。”蔣行止怎麽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接受來自程聿本人的電話,而不是他秘書的。
程聿問:“聽說許延聲生病了?”
有粉絲曾經說過上帝是偏心的,因為程聿不僅長得好看,還有一副好嗓子,他開口溫潤的嗓子隔著電話傳遞過來,蔣行止覺得自己耳朵要懷孕了。
“......”
蔣行止看了看許延聲,許延聲睡得頭髮翹起來,臉上有個淺淺的睡痕,這要不是把醫院當家都睡不成這幅德行。
許延聲瞪他,一臉“你瞅什麽瞅”的表情。
蔣行止面不改色道:“是的,我老板發燒了,正在住院,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如果眼神能殺人,許延聲一定把蔣行止片成生魚片,但可惜不能,他就只能自己拿刀了。絲毫不在意電話那頭的人是誰,直接問:“你在和誰打電話?”
蔣行止直接開了免提:“程聿老師。”
“老你個......”
“許延聲?”
“頭......”
“操。”許延聲一把撈起床上的枕頭扔過去,“蔣行止,你有病啊。”
許延聲很奇怪,他對誰都挺能吹胡謅裝作半生不熟,就是程聿不行。可能是兩人相遇的方式有問題,導致他從那一天之後再見到程聿,就很明顯的表達出了排斥心理,這種排斥和見到謝逐橋時的情緒甚至完全不同。
而他又在很久很久之後才明白,這種排斥和厭惡和謝逐橋曾經對他的很像,因為一個錯誤的開頭,誰都不讓誰好過。
等電話裡哐哐鐺鐺的動靜停了,程聿才溫聲問:“你還好嗎?”
“挺好。”許延聲沒好氣地說,理智讓他沒把電話掛掉,“你有什麽事?”
程聿已經從電梯裡出來了,正要去開車,聽到這話卻下意識腳步一頓,像是預料到了什麽,回答他:“我去看看你。”
果不其然,許延聲道:“不用。”語氣果斷,不留情面。
程聿指尖勾著一串鑰匙,站在酒店大堂無聲地自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自然有辦法找到許延聲在哪裡住院甚至是哪間病房,但是哪又有什麽用,許延聲不願意見他。
他其實預料到了,也知道換做自己對於這樣冒進的陌生人更多的會是厭煩。
事實上許延聲也表現出了厭煩,除了第一次見面他從來沒有給程聿過好臉色。程聿一向穩重,他什麽都有,什麽也不缺,從來不會因為什麽事或者什麽人變了模樣,讓自己陷入兩難的處境。
遇見許延聲讓他變成一個毛頭小子,這樣也想做那樣也不管,任性又不聽勸。
“那你好好休息。”程聿說。
“行。”話音未落,許延聲的手指已經點在掛斷鍵了,蔣行止眼睜睜看著他老板把大明星電話掛了。
真的是好勇。
蔣行止嘴巴長得很大,大概是因為謝逐橋的那句喜歡,導致他現在看他老板和程聿這通簡單到不行的電話都覺得不對勁。
疑神疑鬼,一定有鬼。
“老板?”蔣行止的試探收到許延聲一記白眼,他再接再厲道:“程聿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啊?”
許延聲醒了就摸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隨意劃了劃軟件,聞言斜了他一眼:“問程聿的問題為什麽要問我?”
蔣行止:“......”
竟然好有道理。
許延聲的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白天掛完點滴人已經退燒了,蔣行止讓他出院,說:“在我身邊才能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嘛。”
為此,許延聲的原話是:“滾。”
蔣行止就滾了,帶著滿腦子的狐疑回到酒店,沒能把許延聲帶回來。
宋承悅看蔣行止一個人回來,面色不顯,卻止不住的失落。
許延聲的房間空著,沒因為他不在就膽子肥到睡空床,宋承悅還是和蔣行止睡在一起,鬱悶地睡不著,睜眼閉眼睜眼閉眼,突然煩躁地轉身,蔫了吧唧地:“止哥。”
剛要睡著的蔣行止:“......”
“乾嗎啊。”出差真不算美差,早上在這個城市,晚上在另一個城市,蔣行止心裡公費旅遊的美夢已經破滅,如今只剩一顆殘破的小心靈,又困又累。
“......延哥怎麽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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