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止:“......”
一首歌停,四周突然安靜,謝逐橋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冷淡又平靜:“你沒有喜歡的人,從來都沒有嗎?”
眾人面面相覷,適時等一個久等的八卦。
“程聿。”
“許延聲。”
被提問的人和提問的人同時出聲,許延聲頓了頓,聽見謝逐橋問:“沒有是嗎?”
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從上次“離家出走”一趟回來,許延聲每每看見謝逐橋,對方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故作深情故作悲傷。許延聲很想提醒謝逐橋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麽非要和他分開的,連周攸攸的名字也不讓提,故意惡心他。
重活一世,許延聲只有一個想法——想把前塵往事忘個乾淨。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謝逐橋可能不是謝逐橋,也沒在謝逐橋變成謝逐橋之後去猜想對方又靠近他的意義。
他不去想,也不會問。
“是啊。”許延聲揚聲,笑著回答。
包廂裡有人在唱情歌,一聲聲很深情,音樂也很響,謝逐橋盯著許延聲的臉,看見對方動了動嘴唇說的兩個字,也看見他不動聲色的笑。
先前把煙丟回給程聿,許延聲耍賴,現在又要回來,程聿說:“之前也沒看你抽,怎麽現在癮這麽大?”
許延聲單方面結束了蔣行止的遊戲,和程聿湊在一起,要說這一桌上有誰和前塵往事沒有關系,也就剩下還在玩遊戲的蔣行止和剛剛和他表過白的程聿。
又在看到蔣行止一臉智障的模樣後,把他踢出現在想搭理人的選項中。
許延聲用兩根手指捏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隨著動作在杯中輕晃,他情緒很淡喝酒也很慢,聞言慢吞吞地說:“之前戒煙,現在又不想戒了。”
“為什麽?”程聿邊說邊給他遞煙,直接送到嘴邊,緊接著煙被點燃,許延聲眯著眼吸了一口:“今朝有酒今朝醉唄,有什麽好戒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許延聲直接霸佔了面前的酒瓶,程聿看他有些喝高了,卻沒阻止,連哄帶騙讓許延聲也給他倒酒:“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我陪你。”
一個小時後,容納了七個人的小角落喝趴了六個,謝逐橋也喝了不少,半醉不醉,不過他是連被人下藥最後都能站起來的人。
他環顧四周,頭疼。
馮景和笑著朝他勾了勾手,謝逐橋已經知道他和周攸攸的關系了,對他沒有敵意,探頭去聽。
“你、和許延聲,有點什麽吧?”喝多了嗓門大,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謝逐橋回頭看,許延聲還睡著,於是點點頭。
馮景和哧哧笑:“給你個機會,不用謝我。”磨磨蹭蹭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手機掉到了地上,謝逐橋不緊不慢地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許延聲說,誰都不能動......宋承悅,包括你嗎?”
謝逐橋搖搖頭:“不包括。”不知道許延聲知道多少,但是不重要,他們倆對宋承悅的重視程度是一樣的。
馮景和點了點頭,摸摸睡在他腿上的周攸攸,把她臉上的頭髮仔細地捋到耳邊:“我保鏢會來,這群人我替你送,”抬抬下巴,指著許延聲,“這個你送。”
謝逐橋今晚其實很不開心,也知道沒人懂,他喝的不少,遲鈍地理解不了馮景和的用意:“你為什麽要幫我。”
馮景和翹著嘴角慢慢地笑,低著頭垂下的眼皮裡藏著誰都看不見的溫柔:“沒幫你,幫他。”畢竟是丘比特許。
所有人都知道許延聲對謝逐橋不一般,只有他自己不承認,謝逐橋不扭捏,謝過馮景和,扶著許延聲先走了。
·
許延聲喝醉的時候從上到下都是軟的,意識模糊,這輩子所有的記憶都不作數。謝逐橋扶著他,他就乖乖被扶著,眯眼打量著眼前人:“......謝逐橋?”
有一點點不清醒,但又清楚的認得眼前人。
謝逐橋動作一頓,只有這個時候的許延聲才不排斥他,願意被靠近,眼神也很溫和,帶著從前那樣不屑一顧的笑。
“嗯,你喝醉了嗎?”謝逐橋溫柔地問。
“還行。”許延聲被他攙著,慢慢走向電梯,醉意很濃:“我們去哪?”
謝逐橋說:“去睡覺。”
許延聲癡傻地笑,上回他喝多時還沒現在這樣,如今像是放開了,不明緣由地瘋:“睡覺?哪種覺?我能不能睡的那種覺?”
許延聲被扶進電梯,鏡子裡的照出兩張醉醺醺的臉,他臉色潮紅,露出只有喝醉時才會有的笑臉。謝逐橋臉也紅著,眸光卻沒他那樣渙散,甚至一樣板著臉,裡頭有他自己才懂的悲傷。
......不過好像,許延聲慢吞吞地想,謝逐橋好像正在注視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許延聲站的不穩,倒在謝逐橋身上,謝逐橋扶著他的腰,聲音低啞地叫他:“許延聲。”
許延聲從謝逐橋懷裡探出頭,微微彎腰的姿勢,嘴唇碰到了謝逐橋的下巴,一點點扎。他舔了舔唇,嘗著謝逐橋皮膚的味道。
眯著眼,像是迷戀地回味:“你洗過澡了?”
謝逐橋低頭望著他:“嗯。”
“有點香。”許延聲笑起來。
謝逐橋洗過澡,身上只有和謝逐橋一樣的酒味,煙味彌漫的包廂似乎沒能讓他沾染上味道,他還是那個許延聲喜歡的那個不染紅塵的小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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