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私底下議論個不停。
要是有一天,那三位紳士沒有在報紙上答覆薄莉,還會有好事者上門詢問,為什麽不說話了,是因為打算接受薄莉發起的膽量測試嗎?
那三位紳士氣得肺都炸了,試圖從薄莉的婦容婦德入手,批評她不守婦道⑴。
可惜,薄莉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有無婦德,即使看到了他們刊登在報紙上的犀利點評,還是身穿男裝,騎著馬,從他們的別墅前經過。
要知道,一個女人沒有婦德,那可是非常嚴重的罪過,更何況被紳士登報批評。
若是一個恪守閨訓的上等女人,得到這樣的評價,估計已經投河自盡了。
薄莉卻不痛不癢,依然跟周圍人談笑風生,仿佛四周有一道無形的防護牆。
這個女人簡直沒臉沒皮,無懈可擊。
最終,三位紳士敗下陣來,同意參加薄莉的膽量測試。
薄莉的心理素質其實算不上強,演出時遭遇惡評,也會難過好幾天。
但這是十九世紀,書信、報紙、驛站、工廠……甚至連謠言都顯得慢悠悠的。
即使是罵架,也具有滯後性,不像互聯網那樣可以收到即時回復。
她在報紙上跟那三位紳士吵架,幾天后才能收到對方怒氣衝衝的答覆,還不如剛聯網那會兒的漂流瓶得勁。
只能說,那三位紳士輸就輸在沒上過網。
不過,薄莉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她換上男裝,通過幾位對她有好感的女士,找到了那三位紳士的妻子。
她們正在一幢別墅參加讀書會,會客室內大概有十多位女士,都是年輕漂亮的太太小姐,見薄莉進來,低低的談話聲頓時停住了。
女士們早就聽說過薄莉的名字——她的行為簡直駭人聽聞,從來沒有女人敢跟男人叫板,還是三個有名有姓的男人。
這場面既讓她們感到恐懼,又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薄莉居然長得這麽……特別。
她五官清麗柔美,一身白色西裝,戴著寬簷帽,兩條腿纖長而筆直。
女士們不是沒見過男裝麗人,但跟那些男裝麗人不同的是,薄莉並沒有往男人的方向打扮,她甚至戴著一頂鑲鴕羽的漂亮女帽。
男裝配女帽,這一搭配堪稱怪異。
可是,在薄莉的身上,卻並不違和。
她臉上的微笑也毫無男孩子氣,反而甜美又明媚,像口感清甜、汁水飽滿的水果。
女士們不禁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有一位女士按捺不住,放下書,站了起來:“天啊,天啊!沒想到你長成這樣——真好看,我可以摸摸你的腿嗎?”
薄莉覺得怪怪的,但還是微笑答道:“可以呀。”
那位女士輕輕摸了一下薄莉的腿,口中仍然驚喊道:“哎喲,真長,真直!我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女人也有一雙腿呢!”
一位年紀略長的女士呵斥道:“加西亞太太,你太無禮了。”
有女士發出竊笑:“克萊蒙小姐,你就原諒加西亞太太吧,她一直這樣,一看到漂亮女孩就走不動道,你還穿成這樣——”
會客室裡泛起一陣竊笑。
薄莉溫和地笑笑,寵辱不驚:“沒事,我是來找戴維斯太太、米特太太和萊特太太的。”
“噢,我懂了!你是來給她們下馬威的,對嗎?”有女士問道。
“當然不是,”薄莉說,“我是來給她們提個醒,演出有一定危險性——想必她們也知道,有一位警察嚇暈過去的事情,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為了安全起見,我希望她們能在旁邊觀看演出,這樣有危險,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她們可以親眼見證自己的丈夫是如何通過膽量測試。”
女士們沒想到薄莉上門,只是為了告訴那三位紳士的妻子可以旁觀演出。
這種不計前嫌的舉動,簡直比那三位紳士的行為……還要紳士。
畢竟,這段時間,她們都親眼看到了那三位紳士是如何對薄莉口誅筆伐——簡直是要把她往死裡逼的程度。
好半晌,戴維斯太太才開口說道:“謝謝您特地跑一趟,告知我們這件事。我們會去旁觀演出的。”
“那我就放心了,”薄莉脫下帽子,按在胸口,禮貌地所有女士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打擾各位女士,再見。”
直到她徹底走出會客室,女士們才重新開始說話:
“上帝啊!她居然是活的……怎麽會有女人敢穿成那樣,把兩條腿露出來,她不會害臊嗎?”
“但她真好看,”另一位女士說,“早知道我也像加西亞太太那樣,上去摸摸她的腿了。”
一位年輕女孩冷漠地表示:“我絕不會觸碰這樣的女人,太肮髒了。”
“瓊斯小姐,”一位坐在壁爐旁邊的女士笑了起來,“你年紀還小,不懂克萊蒙小姐的魅力,等你結了婚,整日對著倒胃口的丈夫,就知道克萊蒙小姐的好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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