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就算了,他就當多了兩個小弟,但這兩個家夥實在太坑大哥了。回回見著他張口就是一句:“大哥,餓。”非要等到他喂了魚之後才終於肯說事。
“餓什麽餓?剛剛不是才給你了!沒有了,剛剛那隻企鵝怎麽說的,先說事情!”小企鵝暴跳如雷。
他的兩個小弟們實在太不靠譜了,總得人盯著他們乾事才能放心。
“大哥,”膽小鬼抬頭瞧了一眼自家老大,瑟瑟發抖地說:“那隻好大的企鵝叫起來好凶,我怕!”
“賊鷗都不怕了,你跟我說你怕企鵝?!”小企鵝氣得一鰭叉腰,一鰭上下扇風。
膽小鬼委屈地說道:“可是笨家夥剛剛被打了。”
“啥?!”小企鵝動作一停,鰭也不扇了,怒氣衝衝地尋找起笨家夥的位置來。
脖頸伸長,不大的腦袋轉了一圈,終於停在了一個方向。
小企鵝邁開趾狂奔過去。還未到盡頭,聽見一句提問:“沒看見你的崽,你崽是不是沒了?”
壯企鵝憤怒地高聲叫了句,伸長喙猛地朝著笨家夥戳過去,笨家夥慌張轉身逃跑,仍舊被戳中了屁股。“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小企鵝停下腳步,睜著兩顆圓溜溜的眼睛看過去。
笨家夥爬起來,轉身大聲問:“你崽是不是沒了?!”
壯企鵝衝了過去,兩隻企鵝打起架來,不多時,空中飄飛起幾撮毛來。
跑過來的膽小鬼瑟瑟發抖地躲在小企鵝的後面,探出腦袋對小企鵝說:“老大,他好可怕!我打不過,咱們的兄弟怎麽辦啊?”
被追擊的企鵝幼崽上躥下跳,即便是被打也不忘執著地詢問自己老大交給他們的任務,不可謂不認真。
小企鵝頭上的毛都炸開了,看著眼前荒唐的一切,他脖頸向後縮,深吸一口氣,猛地將脖頸擲向前方,喙張到最大,高聲罵道:“笨蛋——”
“有你這麽問鵝的嗎?你會不會問鵝?!”小企鵝氣得兩隻鰭亂拍,看起來恨不得上手揍鵝。
“老、老大!”笨家夥看見小企鵝眼睛一亮,撲棱著鰭就飛撲過去。
然而笨家夥忘了身後還跟著一隻壯企鵝。
顯然這隻企鵝並沒有打算放過笨家夥,連帶著小企鵝和膽小鬼一起,追著他們就上喙捶了上去。
膽小鬼被啄得嗷嗷直叫,“老大!老大救我!嗷,好痛啊!老大救命——”
他一喊,笨家夥像是找到了參照一樣,跟著他連聲喊著老大。
兩隻企鵝的叫聲圍在身旁,成功吸引了後方正在怒頭上的成年企鵝。
成年企鵝襲擊了過來。
“老大——”救我!
耳邊傳來兩隻企鵝驚慌的嘶吼。
小企鵝連吸了幾口氣,躲過壯企鵝的襲擊,站在一旁憤怒大喊:“停下!”
聽見了這一聲,壯企鵝才終於停了下來,他睜著兩隻大眼睛打量了小企鵝許久,看得兩旁的膽小鬼和笨家夥心驚膽戰的。
兩隻企鵝幼崽小心地靠過去,貼在小企鵝兩旁,三隻企鵝正對著碩大的雄性大鵝。
小企鵝鰭一張,重重拍在膽小鬼和笨家夥身上,兩隻鰭緊緊壓著他的兩個小弟,低頭對著兩隻企鵝幼崽怒喝一聲:“笨蛋!”
而後抬起腦袋面對壯企鵝,“我們就想問一問你要不要收養企鵝幼崽?喏。”小企鵝扭頭示意,“就是那一些,他們都沒爸爸了。”
壯企鵝向著後方凝望很久。失去父親的企鵝幼崽們擠在一起,眼睛茫然無措地看著四周相聚的企鵝父子們,唯有他們,即便身處鵝群,看起來仍舊孤獨。
失去爸爸之後,他們就不再有家了。
壯企鵝沉默下來,企鵝幼崽們高聲叫喚著,呼喚早已不在的家人。聲音飄揚在陸緣冰上空,引來一些失去幼崽父親相似的哀鳴。
此刻不同家庭的父子們相互應和著,給予對方並不存在的安慰。
在長達一分多鍾的寂靜裡,壯企鵝就是聽著這樣的聲音回憶自己幼崽的,那一隻陪伴了幾近兩個月,活潑的可愛的企鵝寶寶,若是自己此刻不在,或許他會像這些可憐的幼崽一樣。
終於他忍不住向前走去,一步一步邁向了悲傷的幼崽鵝群。
小企鵝一共在陸緣冰上待了三天沒回去,一直到他為所有失去父親的企鵝幼崽找到新家。
或許一切並非那麽完美,但無論如何,企鵝群終於度過了這次災難。
小企鵝蹦跳著回去,準備尋找阮星淵。
抵達了地方,卻見到昏暗的房間裡周圍什麽也沒有,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以及一本白色的書。小企鵝看見阮星淵趴在桌子上寫字,筆摩挲紙張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
“這是哪兒?你又在幹什麽?”小企鵝扒著阮星淵的褲腿,試圖爬上去看看。
“我在關禁閉,寫檢討。”阮星淵回答。
“什麽?!你被發現了嗎?”小企鵝又氣又急,跳起來想爬上桌子,他向著四周看了看,果然這裡東西少了很多。“你不要在這裡生活了,我帶你去我們那裡。”
阮星淵哭笑不得,“我沒辦法過去,而且我無法在那裡生存。”歎了口氣,阮星淵繼續說:“我已經向站長打了報告,說我私自為企鵝群送了魚,好在現在只是禁閉和檢討,但我可能以後不會再參與同其他生物有關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