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
今天風有點兒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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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早上,許願蹲在自家單元樓門口吃紅糖花卷。
這花卷是顧遠航從小吃到大的,得大清早跑去北三環的另一個社區門口才能買得到。許願排了十來分鍾的隊,又不敢貿然給顧遠航發消息。
他隻得在門口等。
原曜也陪著他靜坐,抿著豆漿吸管,吹往臉上來的穿堂風。
“我覺得昨晚上的事兒是‘開門紅’,沒什麽不好的。挺好!打響新年出櫃第一炮。對吧?”許願狠狠地咬一大口花卷。
“嗯。不過你打算怎麽跟顧遠航說?”原曜自己倒覺得沒什麽,主要怕許願不自在,隻得順著毛捋。
“直說。”
許願心想君子坦蕩蕩,又不是出軌給人當小三這種道德敗壞的感情,找誰不是找,“阿航是我好兄弟,他遲早得知道。”
原曜摸一把他的背,“聽你的。”
兩個人跟要飯似的坐在單元樓門口,樓上居民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這倆人在等誰。
只有一個路過的姨姨猜測許願估計是在等顧遠航,指了指對面樓頂,說:“願願,你們倆在等顧家那小子嗎?”
“對呀。”
許願笑起來,“佳姨新年好。”
“哎,願願啊,你小時候不愛叫人,長大卻長了雙笑眼,誰看著都開心,還愛叫人了,”被叫做佳姨的女人生得漂亮,文靜,不愛說話,在院裡人緣不是特別好,鮮少主動和許願搭話,“來,你們倆還沒上大學吧?吃這個,抵紅包了。”
許願和原曜趕緊站起來接,是封好的一盒蘋果酥、一盒蝴蝶酥,又是聞酥園的。好像全院都知道他愛吃這個似的。
每年正月初一,那家糕點店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排隊要排許久。
“謝謝佳姨。”兩人一同道謝。
“對了,”佳姨臨走前說,“我排隊的時候看見顧家那兒子了,估計沒在家裡。你打個電話問問?”
許願一愣,“啊,好。”
顧遠航一向都是大懶豬,怎麽今天還這麽早起床。
還記得去年春節,顧遠航除夕通宵,初一一覺睡到了傍晚,被他媽罵得一整棟單元樓都聽得見,說大年初一要勤快,若是犯懶,一懶懶一年,懶死你!
顧遠航跳起來,平生第一次給他媽頂嘴。我就是懶!
許願摸手機給顧遠航打電話。
聽筒裡,機械女聲冰冷無情,“嘟——”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許願捏著掌心裡涼掉的花卷,心中憂傷,聽那邊人不吭聲,才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有事說事兒。”顧遠航沒好氣。
許願怒了,決定先發製人,牽著原曜躲到雨棚那邊去,捂住嘴和話筒,小聲說:“你不爽什麽,有氣就發出來,我在你家樓下等著你。反正我這櫃遲早得出,只是沒想到那麽快,昨天實在是沒做好準備讓你知道……”
顧遠航沉默幾秒,卻冷不丁來一句:“你為什麽不gay我啊?”
許願瞪大眼睛,心想阿航肯定是被氣得失心瘋了,壓低嗓音,“我他*媽不喜歡你我還gay你?不是,你糾結這個幹什麽?”
“他就是你說的女朋友?”顧遠航又問。
許願眨眨眼,“我沒說過是女朋友。”
“操,好像是啊,你一直都說的是‘對象’。那天在樓頂你說的那些特征……我早該想到的!”顧遠航還是接受無能,“你先告訴我,你們多久在一起的?”
“去年。”老實人許願如是說道。
顧遠航驚呼:“意思是我當了一兩個月電燈泡不自知?”
“是的。”
“我當原曜的面兒掐你摟你的時候呢?”
“也在談。”
“我靠,許願,我回來準得揍你,”顧遠航惡狠狠的,“你給我等著。”
完了他又很慫地附加一句:“那個姓原的不得插手幫忙。”
原曜在一邊聽著他們倆battle,一邊咬許願咬剩下的花卷,聽得認真仔細,該出現時就出現,“那不行,你要打我男朋友,我能不收拾你?”
許願幫腔,“就是,原曜在我們學校可是拳皇。”
“……”
顧遠航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不住“男朋友”這個稱呼,還是受不住原曜是拳皇。
好像都有。
自己像一條走在路邊的野狗,忽然被人莫名其妙踢了一腳!
“等著我回來吧,我剛買好東西,”顧遠航說,“老地方見。”
老地方,便是他們兩棟單元樓中央的破舊小花壇,旁邊有兩顆活不了多久就會死掉的樹。
“你買什麽了?”許願拎著兩盒聞酥園,舔舔唇角,還饞。
“椒鹽千層和蛋黃卷,”顧遠航說,“買給你和原曜的。”
“哦。”回答如此雲淡風輕。
事實上,許願怔了怔。
他低頭盯住手心裡已經捂不熱的花卷,長歎一口氣,說不出心裡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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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原獲得新皮膚——拳皇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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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睡不著 你也不要好睡!
那天, 顧遠航的表情難過得像拖欠了十個月工資的老板死了。
他急匆匆地趕回來,也沒顧得上和原曜許願多聊, 看到他們倆湊在一塊兒,不得勁,扔了兩盒聞酥園過去,再搶過自己的花卷,扭頭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