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愣住,“發燒可以喝?”
“看你難受,喝點兒醒腦子,”原曜坐到書桌前,開了瓶可樂給他,“你看我學習?或者聊點兒別的。”
“你不會剛剛使勁搖過這瓶可樂吧?”許願研究了一會兒,感覺氣泡並不多,小心翼翼地把瓶蓋扭開,一口悶下去,頭突然沒那麽疼了。
他仗著自己是病號不會挨揍,藏在心底的疑問直接問出口:“別的啊……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生?”
原曜瞥他一眼,根本不理他。
“你告訴我,我也跟你說我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並不感興趣。”
“看在我發燒的份上,求求你了。”許願抓過他的手往自己額頭上碰,拿人手充當測溫槍,“嘀,38度。”
原曜順勢往他臉上貼:“嘀,40度。”
許願:“……”
原曜提醒:“你臉更燙。”
許願連忙說:“我知道!”
瞥了眼他那病懨懨的樣子,原曜翻開書本,道:“我喜歡壯實的。”
“哦。”
得到答案,許願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像施瓦辛格那樣強壯的男人,看向原曜的眼神帶了點兒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許願放在身側的手突然就挪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氣沉丹田,在被窩裡悄悄地摸了摸自己成形的腹肌,不是特別滿意了,又生怕被原曜看見這麽個小動作。
又躺了一會兒,許願翻來覆去地在床上打滾翻身,原曜雷打不動地坐在書桌前認真看書。
差不多快到第一節 課上課的時間了,班上的同學都發現了原曜和許願的兩個位置空了出來,上交手機之前紛紛在班級群裡@他們倆,問人去哪兒了。
李淳就是個操心命,看著舒京儀給兩個人都私發了今日學習安排之後,李淳還去戳許願,問他是不是和三班的邱寧乾架了,是不是被揍得上不了學?
許願氣得快沒從床上滾下來爬去學校,劈裡啪啦地打字,說為什麽這麽說啊?
李淳說,昨天晚上有人看見你和邱寧一塊兒走了啊。從早自習一直到現在,邱寧有事兒沒事兒就從咱班門口過呢,眼睛一直往裡邊兒瞟,剛碰見班主任來上課,班主任問他鬼鬼祟祟在門口幹嘛呢,邱寧說找你,班主任才說你和原曜都請假了。
許願回復,哦,我是被雨淋的!
李淳回了個笑到桌子底下的表情包,說雨淋得上不了學?你還不如被揍了呢。
“……”這句話讓許願思考了一秒,覺得自己的身體確實有點兒差。
因為他沒來上學,邱寧這才信了昨晚許願是被親爹親媽捉回家的,還趁課間沒老師查手機,拿備用機給許願發慰問消息,說你爸媽沒追究你吧?
於是許願點開相機,自拍一張額頭敷著冰寶貼的慘狀,說在門口罰站了一宿呢。
邱寧發了幾根蠟燭表示哀悼。
然後還跟了句,下回咱就不去那種地方了,上網吧玩兒去?
許願對著手機發了會兒愣,燒得迷迷糊糊,又沒力氣打字了,語音轉文字道:“我們高三了,兄弟。”
“逮誰都喊兄弟,壞毛病哪兒學的?”一直沒功夫搭理他的原曜說話了,說完還站起身走過來,拿掉許願額頭上已經變得溫熱的冰寶貼,給他重新換一張。
許願燒得有氣無力,眯起眼睛看書桌上堆放得整整齊齊的試卷,心想原曜擱這兒疊buff呢,才一早上就能寫那麽多。
他這麽躺著實在是太無聊了,隻得又求人:“陪我聊十分鍾的天兒唄。沒人理我我就犯困,一睡著腦袋更暈了。”
原曜點頭,怕漏風,幫他掖被角,微笑道:“細胞核中分布著一些容易被鹼性染料染成深色的物質,它們由dna和蛋白質組成,請問在細胞分裂期間,他們在變成染色質的過程中,是變粗還是變細?”
“你……”許願抬手抓過旁邊的枕頭往書桌旁扔,“變細!”
不過管它變粗還是變細呢,許願蒙頭又躲進了被子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天黑了。
晚上他被原曜逼著結結實實洗了個熱水澡,洗完降了點兒燒,這一晚睡得特別舒服。
*
聽說許願生病了,許衛東請假回了家。
但是許衛東已經被外派,路途遠,等他趕回家的時候許願已經恢復上課了。
還不止是許衛東回來了。
許願還沒放學的時候,顧遠航就在微信上給他敲警鍾,說我媽今天在院兒裡看到你媽買菜回來了,買了好多,估計你爸也回家了。
於是許願片刻不敢耽擱,晚自習剛下,也不跟著邱寧去校門口奶茶店喝奶茶,規規矩矩地往家裡趕。
原曜走路慢,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後面,兩個人隔著幾十米遠,一直到進了家屬區,原曜才繞到小賣部去買了根冰棍咬在嘴裡,衝許願抬下巴,說吃完了再回去。
離家一個多月,許衛東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檢查家裡的電器,有沒有被兩個臭小子折騰壞的,他一拿電視遙控板,發現上邊兒還落著灰,一點人為觸碰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手裡的遙控器,往廚房喊:“嵐貞,高三的孩子都不看電視的?”
於嵐貞在廚房裡擇菜,等著許衛東來炒,把才長到齊肩的頭髮用小夾子盤起來,“小原肯定是不看,可用功一孩子。願願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