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花了十分鍾翻牆出去買了泳褲回來,又抓緊時間跟著舒京儀去游泳館。
他這會兒正泡在水裡享受,手臂張開,靠在池邊,看得舒京儀忍不住推他一把,說許願你來泡溫泉的啊?
許願睜開一隻眼,笑得很乖,說哎呀,鍛煉身體嘛。
不刺骨的涼水從四面八方湧來簇擁著他,許願打了個寒顫,精神亢奮,恍惚間想起昨晚原曜的吻,冰涼又纏綿。
“想不到你身材那麽好,”舒京儀誇他,“可以去抖*音錄腹肌視頻了吧?”
許願又臭屁了,仰起臉嘚瑟:“不行不行,要以學業為重。”
才泡了沒幾分鍾,游泳隊的訓練暫停,在岸上買水的白條瞥到這邊有熟人,驚訝道:“許願?”
老陳是個有幾根白頭髮的中年人了,見白條買個水還和同學搭訕,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來了來了!”白條猛灌一口礦泉水,扔掉身上的毛巾跳進水裡,濺了原曜一臉。
“喂,”他在水下捅了原曜一肘子,“舒京儀和許願在淺水區玩兒。”
除了比賽時,原曜在水裡通常都是個半死不活的表情,一聽許願的名字,他那張臉上才有些許細微變化,“許願來了?”
“對啊,我看他在淺水區撲騰呢。”白條丟下一句話,在老陳的催促下朝訓練隊遊過去。
跟著游泳隊又練了十來分鍾,原曜練完全部內容,取下游泳鏡套在白條腦袋上。
老陳叫住他:“不再多練會兒?離上晚自習還有半個多小時嘛。”
原曜說:“腿有點抽筋。”
“你這理由唬我還不夠格,”老陳拍拍水面,“下個月要代表學校比賽了,你沒問題?”
原曜默了幾秒,挑眉道:“冬遊麽,靠的是耐力,不止是技巧。隨便練練差不多得了啊。”
老陳一時語塞,說不過他,擺擺手隨他去了。
這學生是他當年在高一挑的好苗子,本想培養成體育生或者省級運動員,結果成績好得拔尖,也沒那方面心思,人根本不走這條路。
在水裡待的時間久了,許願才感覺到冷。
臨近上晚自習的時間,淺水區的同學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三五個還在那兒撲騰水花,舒京儀早早地就上岸了,換好了校服在看台邊玩手機,說再給許願泡個十分鍾的時間就得抓著人一起回教室。
許願越泡,越覺得在水裡舒服。
突然,他的雙腳像被水草纏住了,有一股極大的力氣在拖拽著他往水裡去。
他一看,水裡的那個人身形有點兒像原曜,便屏住呼吸,往下躥,直到水沒過了頭頂,卻睜不開眼。
水也漫過了耳朵。
他的神識在入水的這一刻被封緘,只剩下嘩啦啦咕嚕嚕的水流聲,剛被淹沒的頭頂仿佛是浪花拍打過的沙灘,一下又一下的。
原曜在水底睜開眼睛,摸了摸許願的臉。
許願閉著眼,快要憋不住氣了,想冒頭出去,卻又感覺有什麽東西觸碰了他的嘴唇。
他不敢確定是被親了還是只是手碰到。
下一秒,原曜往後遊動幾米,比他更快地冒出水面,然後順著出水的爬梯上了岸,拿過岸邊放好的毛巾圍在腰間,直接往獨立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許願雙手撐到岸邊,滿頭的涼水正在一滴滴地往地磚上匯集。
他看了一眼仍然在低頭玩手機的舒京儀 ,喊一聲:“班長,我先去換衣服。”
舒京儀沒事人似的,這才抬頭看他,揮揮手,意思是快去吧。
許願逃也似的裹著毛巾衝進更衣室。
游泳隊換衣服的地方不一樣,專門在活動室裡設了每個人的衣櫃,進門第一間大櫃子裡就掛著原曜的校服,櫃門外的標簽寫著“原曜”兩個字。
除了這個,許願還是頭一回看見原曜櫃子裡擺放的獎杯和獎章,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市級區級的,沒有什麽野雞比賽。
原曜像是知道許願會跟著來,為他留了門。
更衣室裡也沒有別人,更沒有監控,原曜比誰都更清楚這個事。他其實很想等到晚上兩個人回家了再去談別的事情,但是今天於嵐貞和許衛東要回家,他和許願的單獨相處時間太少太少。
許願一踏進更衣室,像兔子進了狼準備好的窩,猛地被原曜勾住脖頸,反手壓在不鏽鋼櫃門上。
原曜手臂足夠長,手一揮,門也落了鎖。
他拿起許願脖子上搭的毛巾,給許願擦了擦濕漉漉的碎發,說:“你剛剛閉著眼睛,好像想要人親你。”
更衣室裡的燈沒打開,原曜的校服還整齊地掛在櫃子裡,櫃子底部有乾淨的擋板,上面搭著原曜洗乾淨還沒換上的新內褲,這對許願而言是極大的視覺衝擊,來得太猛了,沒有一點緩衝。
“那就再來一下。”
許願又閉眼,原曜笑著,隻得又親了他一下。
許願如願以償,忽然覺得自己運氣也沒那麽點兒背。
至少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這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事情。許願心裡熱烘烘的,比在社區中彩票店中個5000元的大獎還開心。
雖然他沒中過。
原曜就是他的大□□吧。
原曜的眼睛才受過傷,今天被水這麽一泡,他像不覺得疼似的,結成血痂的傷口也在往下滴水,許願拿毛巾要給他擦,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