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個男人的表情,蕭年稍稍猜測,他可能忘了自己家裡還有蕭年這號人物。
只見他先瞥了眼蕭年,然後視線往下,瞥了眼蕭年光著的腿。
然後他謔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們聊。”
他說完,就徑直往蕭年那邊走去,直接把蕭年重新塞進了房間裡。
“褲子呢?”陸知舟問。
蕭年:“沒穿。”
陸知舟:“穿上。”
蕭年疑惑:“外面誰啊?”
陸知舟:“同事。”
蕭年把上衣拉起來一點,露出個邊邊:“我有內褲,不行嗎?我又不加入你們,我就出去刷個牙,刷完就回來。”
陸知舟聲音低了些:“不行。”
蕭年起床時其實連這件衣服都沒有的,但想著畢竟是別人家,就套了件又大又長的衣服,大夏天的也不熱,而且他腿很長,基本什麽都能遮得住。
不過為了家容家貌,蕭年還是去行李箱找了套能出門見人的衣服換上。
後來他再出去,除了陸知舟稍稍瞟了一眼,就沒人看他了,他默不作聲去了隔壁浴室,清清爽爽地洗了一番,再默默回自己的房間。
說到為什麽他會住到陸知舟的家裡來呢。
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事情應該從哪裡說開始,前天吧,他高高興興回家,他媽媽突然在飯桌上問他,你知道你有個娃娃親嗎?
不等蕭年問,媽媽繼續說,是你爺爺給你訂的,現在是時候了。
他根本不信,這年頭還搞娃娃親?不要笑死人。
他的爸媽是生意人,所以在物質方面蕭年一向不愁,對金錢也沒什麽概念,不過他爸媽很想讓他安定下來,總說他不正經,也一直希望他能找個穩定點的工作,不要整天在外面浪,交一群狐朋狗友。
後來就聊到了蕭年這個娃娃親對象了,說是個大學教授,還說他人很老實很正經很禮貌,字裡行間那叫一個喜歡。
但蕭年不喜歡啊,他當下就腦補了一個老教授,這尼瑪和他能搭?
後來說著說著,他就和他爸媽吵起來了。
他媽媽罵人從不嘴軟,到最後直接指著蕭年的鼻子說你要麽給我結婚,要麽從這個家滾出去。
蕭年當然是直接摔門離開。
當晚,他就約了他媽口中的那群狐朋狗友,去了酒吧。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把蕭年的思緒打斷,他回過神來。
“怎麽了?”
開門後,蕭年探出一個腦袋,問外面站著的陸知舟。
陸知舟說:“吃飯。”
蕭年往陸知舟身後看了眼:“你同事們走了啊。”
陸知舟:“走了。”
蕭年對陸知舟笑了一下:“你還給我準備了早飯啊。”
陸知舟往外走:“嗯。”
蕭年跟上:“那謝謝你咯,這怎麽好意思。”
陸知舟:“客氣。”
蕭年:“……”
不得不說,這人身上的老幹部味兒十足,蕭年真的無法想象前天晚上和他在床上浪翻天的人,是眼前的這個人。
見他現在這麽正經,蕭年不禁得覺得好笑。
然後他就突然想起他在酒吧和這位哥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陸知舟是坐在吧台邊上的,看起來在等人,蕭年見這人帥,在朋友面前吹了幾口彩虹屁就被朋友們拱著上了。
趁著酒勁,硬著頭皮上的。
不過到了跟前他就慫了,看到陸知舟的臉他更慫了,他尋思自己怕是駕馭不了這個男人。
所以本著一個破罐破摔的原則,蕭年對陸知舟開口對第一句話就是:“帥哥,有沒有興趣和我做.愛?”
然後他就親上去了。
現在想想這個畫面,蕭年都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他怎麽這麽勇啊?陸知舟當時怎麽沒打死他。
不過他現在是不敢造次的,他寄人籬下,他得唯唯諾諾,陸知舟是他大爺。
他們的早餐是粥,陸知舟分了碗筷後,蕭年憋不住好奇問了句:“你煮的嗎?”
陸知舟:“不然呢?”
蕭年:“哈哈,我以為家裡有阿姨。”
陸知舟:“我一個人住。”
然後他又補了句:“現在有你。”
蕭年因為這話莫名頓了一下。
陸知舟對他還挺客氣,大概也是把他當客人看了,竟然把盛的第一碗粥先給了蕭年。
蕭年誠惶誠恐,趕緊雙手過去端,但沒想到,這個粥怎麽這麽燙呢,一下子就燙到碗外面了,蕭年就摸了一下整個人都跳起來。
陸知舟一下子笑起來。
蕭年心裡的距離感瞬間沒有了。
蕭年搓搓手繼續往碗那邊伸,但還沒碰到,就聽陸知舟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不怕燙了?”
蕭年立馬把手縮回來:“這麽遠怎麽吃嘛。”
陸知舟盯著蕭年委屈的下唇看了一會兒,伸出食指,靠著邊緣,把他的那碗粥推了過去。
蕭年對陸知舟笑:“謝謝咯。”
陸知舟吃飯完全沒有聲音,不知道什麽家教教出來的孩子,端正得不行。
平常蕭年在家吃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和陸知舟完全相反,現在讓他這麽認真坐著,還這麽安靜,實在是有點辛苦。
所以還沒吃幾口,蕭年就憋不住找了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