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一個字,都會有一股很微弱的溫熱的氣體噴在陸知舟的脖子上。
蕭年聲音小,喝過酒的嗓子軟的很,還帶點鼻音。
“你還知道。”陸知舟音調回來了些。
蕭年仍舊輕輕的:“我知道的,都知道,”他說著又更靠近了,嘴幾乎要貼在陸知舟的脖子上:“晚上我可惶恐了,我惶恐地玩遊戲,惶恐地喝酒,惶恐地算著時間,心裡一直想著你。”
蕭年還用腦袋頂陸知舟的腦袋:“想你啊想你啊一直想你。”
陸知舟因為蕭年喝成這樣還能說這種話而笑了一下。
然後他用很輕的,甚至蕭年都都聽不到的聲音說:“你最好是。”
緊接著,陸知舟又問:“電話為什麽不接?”
蕭年哦了聲,又啊了聲:“沒聽到,太吵了。”
陸知舟:“是沒聽到還是不想接?”
蕭年搖頭:“太吵了太吵了。”
陸知舟歎了聲,不再問。
有陸知舟在身邊,蕭年十足的安心,一路緊繃的神經也沒有了。
一段顛簸,再一段平穩後,蕭年感覺到陸知舟把他放了下來。
他稍稍精神了點,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然後他耳朵裡開始回蕩陸知舟幾秒前問他的話。
“身上怎麽這麽香?”
蕭年平穩坐好後,抓起自己的衣領聞了一下。
“咦,”它嫌棄了一聲,立馬就想起來了:“是林浩,晚上一直黏著我,不知道噴的什麽香水,嗆死了。”
陸知舟整理蕭年頭髮的手頓了一下:“他為什麽黏著你?”
蕭年靠著沙發:“他就喜歡黏著我。”
陸知舟似乎沉默了幾秒:“他喜歡你嗎?”
“什麽東西,”蕭年笑了起來:“他怎麽會喜歡我,他有男朋友,”蕭年腦袋一歪,歎了聲:“唉,剛在一起,一晚上都在我耳邊,我男朋友這,我男朋友那。”
蕭年再次心裡苦,為什麽大家都剛在一起,為什麽大家都這麽甜。
蕭年說著就把眼睛閉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了陸知舟的聲音:“現在還有別人喜歡你嗎?”
蕭年眼睛仍舊閉著,聲音一頓一頓的:“什麽,意思?”
陸知舟:“有沒有人在追你?”
蕭年抽出一點清晰的思緒思考了一下:“好像沒有吧。”
陸知舟:“好像?”
蕭年笑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他晚上剛被朋友吐槽過。
說他每天怎怎呼呼的要看帥哥,想談戀愛,但實際一旦有人靠近,他首先嚇跑,屁都不敢放。
“就你這態度,談個der的戀愛啊。”
這是朋友的原話。
因為回憶了這些,蕭年成功消音了陸知舟說的話。
“嗯?你說什麽?”
陸知舟:“沒什麽。”
陸知舟說完站了起來:“我給你弄蜂蜜水,坐著等我。”
蕭年潛意識是不願意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願意,但他就是要不願意一下。
但這個不願意很快被陸知舟堵了回去。
陸知舟把手放他腦袋上,問他:“乖嗎?”
蕭年當場坐好:“乖的。”
陸知舟笑了一下:“好。”
因為陸知舟的這一句,陸知舟離開之後,蕭年始終保持這個姿勢,等待陸知舟回來。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又好像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只能確定他安全回家了,身邊的人是陸知舟。
陸知舟把蜂蜜水帶過來時,蕭年正在神遊,大概是感覺到有人靠近,立馬又坐好了,抬頭給陸知舟一個超標準的微笑。
陸知舟是當場就笑了起來。
他走過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捏住了蕭年的臉。
捏得有點重了,蕭年笑容立馬變成了皺眉。
“痛啊。”蕭年不滿。
陸知舟用手指節揉揉剛剛被他捏過的地方,再把蜂蜜水遞過去:“喝完。”
蕭年十分聽話,捧起來就咕咕咕全喝了。
喝完他把杯子翻轉過來。
蕭年原意是想證明自己已經喝乾淨了,但沒想到,這一翻,杯壁上沒乾的水全堆在了一起,聚成一個大水滴。
“哎呀。”
蕭年趕緊把腦袋湊過去,緊接著,空氣中傳來超大一聲蕭年嘶溜的聲音。
陸知舟笑出了聲來。
蕭年見陸知舟笑了,也跟著笑了。
陸知舟把杯子接過來放在桌上,問蕭年:“抱你進去睡?”
蕭年搖頭:“我坐一會兒。”
陸知舟問:“坐著幹什麽?”
蕭年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坐著要幹什麽,但陸知舟這麽問了。
他一下子就躺倒在了沙發上,把陸知舟的枕頭貼在臉上:“聞你的香。”
陸知舟十分無奈。
陸知舟說:“沙發上沒有我的香。”
蕭年疑惑地看著陸知舟:“那哪裡有。”
陸知舟:“我身上有。”
蕭年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陸知舟往他身邊走一步:“過來聞。”
蕭年這不就來了。
他再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坐得有點猛,眼前甚至黑了幾秒。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繼續發力跳到陸知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