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小明安慰了他很久,跟他說多大點事,別想太多。
他好像還接了陸知舟的電話。
說了什麽他當下是清楚的,但是電話一掛斷,他就全忘了。
而這個給他打電話的人,十分鍾後就出現在了他身邊。
彼時小明還摸著他的腦袋,一邊刷手機一邊意思性地安慰他。
陸知舟一來,小明的手馬上就放開了。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小明從各種人手裡看到過陸知舟的照片。
這麽帥,辨識度這麽高,他瞎了才會認不出來。
小明連忙站了起來:“你來啦,他喝多了。”
陸知舟明顯看出來了。
這位喝多的人,此刻趴在桌上,用杯子壁留下的水在桌上畫畫。
眼角還掛著眼淚,眉毛始終八字,還一下一下吸鼻子,看起來委屈極了。
“你好。”陸知舟對小明伸手。
小明趕忙握上:“你好你好。”
陸知舟不多話:“我帶回去了。”
小明點頭:“好好,好。”
說完小明又補了句:“不不是我弄哭的。”
陸知舟淡淡地嗯一聲,就把蕭年拉了起來。
被拉起來這個人反應有點遲鈍,站起來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手舉起來想要甩開,卻看到牽他的人是誰。
接下來,小明就看到了一個瞬間乖巧的蕭年。
好好一個人,站不穩了,癟了一下嘴直接倒到陸知舟懷裡。
“陸知舟。”
蕭年的聲音又低又軟。
陸知舟把蕭年的腰攬住:“回家?”
蕭年吸了一下鼻子:“嗯。”
小明在旁邊,完全不敢說話。
蕭年倒還沒有醉到不能走路。
有陸知舟牽著,蕭年乖到不行,還更有點像被家長抓包的小朋友。
“誒等等。”
他們沒走幾步,小明就喊了聲:“他的東西帶走。”
陸知舟扶著蕭年,從小明手裡接過袋子:“謝謝。”
小明:“不用不用。”
目送兩人離開,小明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是一個大學教授嗎?
這怎麽,氣場好強!
真怪不得齊藝把他吹上了天,是有點東西。
小明想著笑了一下,也把自己的酒喝下。
挺好。
陸知舟叫的車就停在門口,上車後,陸知舟開口就問蕭年:“哭什麽?”
蕭年趴在陸知舟的肩上不願意動:“我也不知道。”
陸知舟低下頭,用手指腹勾了一下蕭年的眼角。
一滴溫溫熱熱的眼淚掉在上面,像是新的。
“你怎麽回來了?”蕭年還記得陸知舟這會兒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陸知舟說:“回來見你。”
蕭年哦了聲,腦子告訴他這個十分合理。
過了一會兒,陸知舟問他:“為什麽喝酒?”
蕭年老老實實:“我有點難過。”
陸知舟:“為什麽難過?”
蕭年答非所問:“心裡難過。”
陸知舟還是問:“為什麽難過?”
蕭年繼續答非所問:“不應該難過。”
陸知舟不再看蕭年,那顆在他手指腹上的眼淚被他輕輕抹開。
他問:“和我在一起難過嗎?”
陸知舟的聲音很沉,每一個字都好像敲在蕭年的心上。
蕭年情緒仍舊不佳,雖然腦子分辨不清陸知舟這句話的意思,但是脆弱的神經卻在告訴他,陸知舟說了一句很嚴重的話。
你該哭了。
於是他就哭了。
一大串眼淚瞬間從眼角滑下來,也瞬間把陸知舟的衣服浸濕。
車廂安靜了下來,前排司機專注開車不敢多動彈,屬於初秋的風,呼呼地從沒有關緊的車窗縫裡吹進來。
蕭年一開始還小聲抽泣,後來大概見沒人管他,陸知舟也不管他了,哭聲漸漸大了。
但還沒哭一分鍾,車就停下來了。
一個來自前排的陌生聲音說:“到了。”
蕭年哭聲戛然而止:“哦。”
他壓著座椅坐直,隨便抹了兩下眼淚,對陸知舟笑了一下:“老公我們到了。”
陸知舟隻淡淡嗯一聲,卻不怎麽理他,轉頭把門打開,自顧自下車了。
蕭年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不過這個感覺沒有很久,陸知舟在車外對他伸出了手。
蕭年又重新高興起來,樂滋滋地把手搭上去。
車開走後,道路邊就只有他們。
剛才吹向車裡的風這會兒溫柔了,但它仍舊呼呼的,吹得蕭年頭有點疼。
陸知舟牽著他打算往小區裡走,但是蕭年卻不願意。
“走不動了。”蕭年眉頭緊緊的。
陸知舟轉頭看蕭年。
蕭年放開陸知舟的手,自己說:“要抱還是要背?”
他說完再自己說:“要背。”
他再自己說:“來吧。”
說完這三句,他就把手張開。
見陸知舟沒有馬上動,蕭年踩了一下地:“老公,要背。”
陸知舟好像笑了一下,但不太明顯。
他轉身在蕭年面前蹲下,也抓住了蕭年的手腕。
蕭年屈膝跳上去,陸知舟穩穩接住他。
“陸知舟。”
趴在陸知舟肩上後,蕭年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