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個荒謬的娃娃親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宋長斯和殷晏那個倒霉哥哥殷回的頭上。
每當殷文華和白珍提起這件往事時,殷晏都會聽得滿肚子的氣。
“那個老頭子自己搞封建迷信就算了,連累我們幹什麽?都二十二世紀了還興包辦婚姻這一套,說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殷晏氣得滿臉漲紅,說話時都險些結巴了。
他可算明白他哥之前為什麽那麽暴躁了。
莫名其妙地被家裡長輩安排和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結婚,換誰都得暴躁。
關鍵是——
這個結婚對象還是從他哥身上順延下來的!!
這算什麽事兒啊?!
哥哥走了,弟弟就要按照規矩取了準嫂子嗎?!
弟弟和準嫂子這個組合……
嘶,光是想想就惡心透了。
殷晏暴躁地抓著頭髮,他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白珍似乎沒想到殷晏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寶貝,我們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呀,你哥跑了,連人影都找不到,宋家也聽說了消息,今天還來找我和你爸討要說法,我們必須盡快想出解決辦法才行呀。”白珍坐過去挽住殷晏的手臂,說著說著,眼眶紅了,“如果你不頂上去的話,我們該怎麽和你爺爺還有宋家交代呀?”
殷晏無語極了:“可我又不是我哥。”
“沒關系,你爺爺不在乎這個。”
“……”殷晏用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宋家的人呢?”
“沒關系,他們也不在乎這個。”白珍有些不確定,轉頭看向殷文華,“是吧?老公。”
殷文華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只要是我們殷家人,無論是誰都行,是我都行……”
白珍一眼瞪過去。
殷文華瞬間慫了:“嗚嗚嗚老婆我在開玩笑呢……”
殷晏:“……”
白珍回頭看向殷晏,一掃剛才的凶神惡煞,又恢復到了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寶貝,媽媽知道你不願意,可是媽媽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不然你先頂一會兒,等我們把你哥找回來,再把你換下來行不行?”
“……”殷晏終於忍不住咆哮,“媽,你當我和我哥是螺絲釘嗎?還能輪流上場呢?”
白珍嚇得縮了縮肩膀,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那你說怎麽辦嘛……”
殷晏見狀,又於心不忍起來,他歎口氣,想了想才說:“我要找爺爺取消我哥和宋長斯的親事。”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白珍眼前一亮,一下子收回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去去去,媽媽支持你。”
殷文華連忙做了個握拳的手勢:“爸爸也支持你。”
白珍從沙發上站起來,招手讓保姆拿來一個包裝得古樸又精致的長方形盒子,她把盒子塞給殷晏。
“……”殷晏懵逼地看著手裡的盒子。
“媽媽已經跟你爺爺通過電話了,說你明天下午要去拜訪他老人家,這是媽媽上個月從拍賣會上買來的畫,是你爺爺很喜歡的那幅畫,你給你爺爺帶去。”白珍拍了拍殷晏的手背,“寶貝加油,爭取說服你爺爺。”
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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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吃完晚飯後上樓回到臥室,殷晏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敢情他爸媽早就打算對抗他爺爺了,之前說那麽多話只是為了刺激他而已。
但是他爸媽向來怕他爺爺得很,每次見到他爺爺都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所以他們才決定采取迂回政策,先讓他去打頭陣。
殷晏:“……”
他真是……
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爸媽好了。
不過轉念想到他不用代替他哥和宋長斯結婚,他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下來了。
不得不說,他爸媽在嚇人方面很有本事。
就算宋長斯和他哥之間沒有訂娃娃親,他也不會看上宋長斯那種omega……不,應該這樣說,就算天底下只剩下宋長斯一個omega,他寧願找alpha找beta,也不會找宋長斯。
宋長斯那個omega,面癱、冷淡、好像誰都欠他幾個億一樣。
關鍵是還老。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宋長斯今年有三十歲了吧?
三十歲的老o……
大了他整整一輪……
這一刻,殷晏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噠咩——
噠咩喲噠咩噠咩——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殷晏才將混亂的思緒整理清楚。
他把明天要帶給老頭子的畫放到書桌上,隨後摸出手機給他哥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裡傳來機械的女音提示:“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殷晏掛斷電話,看著手機屏幕皺了皺眉。
難道他哥真的跑出國了?
以前他哥為了抗議這門婚事沒少乾離家出走的事,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在外面遊蕩到信用卡被老頭子停了才狼狽地跑回來。
可這是第一次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殷晏打開微信,給他哥發了幾條消息,正要退出來去洗個澡,突然看見一堆艾特提示。
是他和盛淵何意珩的三人群。
【盛淵:@殷晏@殷晏@殷晏哈嘍兄弟?平安到家了嗎?怎麽不回個信兒啊?你倒是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