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寧不厭其煩:“好好好,崇拜崇拜!我崇拜死裴老師了,你是電你是光,你就是我的superstar,好了吧?”
“非常好!”如果裴舒有尾巴,現在肯定搖成了風火輪。
吃完火鍋,小玉過來說空調修好了。
裴舒靠著衛生間的門站著,目光不留痕跡的掃過雙人床:“你要是舍不得走……在我這兒睡也無妨,我不佔地兒。”
謝霜寧昂首挺胸,像隻驕傲的天鵝:“自己在雙人床上來回滾不香嗎,幹嘛要跟你擠?”
裴舒:“……”
竟無從反駁。
裴舒知道謝霜寧嚴於律己,他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雖然表白了,但是“浪漫”的規矩不能廢除,他們知道了彼此的心意已然足夠,剩下那些“熱戀中的情侶”才能做的事情,需要等到目標達成以後才能乾,這也是一種儀式感。
更是裴舒對謝霜寧的承諾。
等我爬到跟你一樣的高度,等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會狠狠地霸佔你,擁有你。
謝霜寧回到房間,躺床上,大被蒙頭。
其實他是松了一口氣的。
兩輩子的暗戀讓他變得極度不自信,盡管裴舒表現的很明顯了,但他還是抱著“萬一”的悲觀想法,想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解讀錯了人家的心意,萬一人家沒那意思,那豈不是……
幸好,裴舒是喜歡他的。
裴舒真的真的喜歡他。
而且比他喜歡裴舒的時間還要早!
原來,他跟周念一樣的幸運,深深暗戀的人恰巧也喜歡自己。
謝霜寧做了個夢。
剛開始夢到了練習生時期,自己初見裴舒的時候。
公司餐廳打飯,他不小心撞到後面的人,回頭的那個瞬間,看見了公司熾手可熱的實力人氣TOP選手。
他當時是有被驚豔到的。
相貌優越的人他見過太多了,但那些人論長相論氣質,都遠遠及不上裴舒。
裴舒英俊帥氣,溫潤儒雅,戴著金邊眼鏡的模樣斯文貴氣,文質彬彬。可他一旦勾唇笑起來,眉眼微彎,又有點蔫兒壞的感覺。
TOP就是TOP,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面之緣,想到接下來要一起訓練一起上課,自然要好好相處,以和為貴。
只是事與願違,裴舒似乎並不得意他,不僅是裴舒,其他練習生對他這個空降關系戶也沒好感,一時之間,他被孤立了。
裴舒不待見他,覺得他皇族,空降,資源咖,隨隨便便就擠走了勤懇努力的其他練習生,太不公平。
這也沒什麽,裴舒撅起了冷屁股,謝霜寧也懶得用熱臉去貼。
用實力把裴舒比下去的好勝心,從那一刻產生。
夢境百轉千回,夢到了組合解散,夢到了一年後悲傷的重逢。
重逢的場地是在禹航的葬禮上。
姚鈴鈴和林旭相繼趕到,他們說遠在國外的裴舒也正抓緊時間飛回來。
可惜謝霜寧沒能等到裴舒,他因為極度的傷心難過,再加上嚴重的低血糖找上門,直接暈倒送醫了,情況頗為嚴重。
等他從醫院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聽姚鈴鈴說,裴舒乘最早的航班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葬禮現場,送了禹航最後一程,在聽說他住院之後也來探望過了,只是他睡得很沉,裴舒就沒做打擾。
好像見到了,又好像沒見到。
他問姚鈴鈴裴舒的去處,姚鈴鈴說裴舒那邊有事,已經去機場了,不過他才走沒多久,這會兒飛機還沒起飛,現在打電話應該能接到。
當時的謝霜寧笑了一下。
笑容中寫滿了無奈和諷刺。
多麽似曾相識的一幕啊,幾乎是複製黏貼了。
裴舒遠走機場,他留守在原地眼巴巴等著,盼著,最終只能可憐兮兮的打一通電話過去,人家還不一定樂意接呢!
“不用。”他賭氣似的躺回床上,大被蒙頭委屈巴巴,“跟他不熟!”
也不全然是氣話。
上輩子的他們確實不熟。
練習生時期針鋒相對,出道以後也交集不多,為了團綜賣了幾天腐算是勉強熟絡了些,之後準備《寶藏歌王》的舞台,談論的也全是公事,再之後,組合就解散了。
“老裴在這兒看你大半宿呢!”
姚鈴鈴為了安慰自己也真是賣力。
“他臨走前還跟我囑咐呢,要我好好照顧你。”
“他是我什麽人?要他管?”他突然有了脾氣,因為禹航的意外離世,因為網友的無腦謾罵,因為裴舒的“冷漠無情”,種種壓力積在一起讓他心情陷入沒有理智的狂躁。
“他是你……”姚鈴鈴好像也無言以對了,悻悻的騷騷鼻子道,“寧寶。”
一聲飽含回憶的“寧寶”,差點把謝霜寧的眼淚惹下來。
“老裴是在乎你的,你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我可是全程在旁見證,他走的可舍不得了,一步三回頭,跟親爹送孩子上幼兒園似的!”
謝霜寧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火了:“不用昧著良心編假話哄我,我跟他不熟,往好聽點說是前隊友,說白了就是前同事,人走茶涼,愛怎怎地。”
“寧寶,你不能這麽……”
“我困了。”他拒絕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