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餃子包了一半,甄妖嬈立馬洗手幫忙,謝霜寧和裴舒也不可能光吃不乾活,四個人動手很快就包好了,餃子下鍋煮熟,倒上醬油醋和蒜泥,這對甄賈姐妹花一口啤的一口白的開始拚酒,餃子沒吃幾個,全喝高了。
隨著電視裡《難忘今宵》的歌聲響起,謝霜寧端起僅剩半杯的美年達易拉罐朝裴舒祝賀:“新年快樂。”
裴舒可能喝多了,反應稍有些遲疑,朝謝霜寧回敬道:“二十歲快樂。”
謝霜寧強調道:“不過生日不算。”
“也對。”裴舒莞爾一笑,將剩余的啤酒一飲而盡。
“你怎麽了?”謝霜寧隱約覺得裴舒情緒不太對勁。
裴舒斂起目光:“沒怎麽。”
他將易拉罐丟進垃圾桶,轉頭去看癱倒在卡座裡醉的不知東南西北的甄妖嬈:“先把妖姐送回家吧!”
謝霜寧應聲,起身去把爛醉如泥的經紀人拽起來:“妖姐,該走了。”
甄妖嬈醉醺醺的掙扎道:“不走,我還沒喝完呢!”
賈老板娘醉的沒那麽嚴重,紅著臉說道:“算了算了,讓她今晚跟我睡吧!”
“那這些……”謝霜寧指著桌上的一片狼藉,賈老板娘笑著擺手道:“不用你們管,明天有鍾點工過來收拾,走吧走吧!”
謝霜寧從衣帽架上拿起外套,回頭一看,裴舒不見了。
但裴舒的外套還掛在這裡。
謝霜寧喊了兩聲,沒人作答,他隻好拿著倆人的外套走出門去找,在“有間廚房”門外的路燈邊上,他看見了裴舒的身影。
“你站在這兒幹嘛?”謝霜寧急忙走過去,“帽子和口罩也不戴,外套穿上。”
裴舒像塊木頭似的一動也不動,聞言只是笑了下,說:“大年夜的,狗仔也放假啊!”
謝霜寧不想跟醉鬼講道理,把深色的羽絨服敞開,稍微踮起腳尖披在裴舒的背後:“快點穿好。”
裴舒這才慢悠悠的穿袖子。
謝霜寧:“在這兒等著,我把車開過來。”
保姆車留給甄妖嬈,謝霜寧記得這附近的地下停車場有輛他的車……至少被忘了一年了。
謝霜寧用車鑰匙找到積灰的保時捷,開回私房菜館門前的時候,遠遠看見站在馬路牙子上乖巧等待的裴舒。
就像個等家長放學來接的小學生。
謝霜寧被輕輕觸動了笑點,目光也柔和了下來,降下車窗說道:“上來吧!”
裴舒卻沒動,而是望著這輛渾身朱紅色、價值八位數的保時捷出神。
看著看著,裴舒又笑了,笑的莫名其妙,笑的謝霜寧毛骨悚然。
謝霜寧隻好下車,貼心的幫裴舒打開後座車門:“你在後面躺會兒吧,醒醒酒。”
裴舒還狡辯道:“我沒醉。”
謝霜寧不耐煩催促:“上車。”
裴舒又看了眼保時捷,慢吞吞的彎腰坐了進去。
人一旦喝多了,大腦就會變得遲鈍,這也是謝霜寧討厭酒精的原因之一。他無奈歎氣,彎腰探入車內,幫“生活不能自理”的裴舒系上安全帶。
撲面而來的熟悉氣息混雜著外界鞭炮燃盡的濃鬱火藥味,不講道理的衝擊著裴舒遲鈍的感官。在對方碎發不由分說的蹭到他鼻梁的時候,他心神劇顫,腦中“劈裡啪啦”的炸開了煙花,讓他感到一陣眼花繚亂,心慌神迷。
他幾乎是本能的伸出手,用力抓住了謝霜寧的手腕,乾澀的嘴唇幾度顫抖,愣是半句話都沒說出來。
“怎麽了?”謝霜寧掙了掙,沒掙動,隻好用另一隻手去幫忙系安全帶,結果剛伸出去就又被裴舒抓住了。
緊接著,一陣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轉,謝霜寧從上面站著的變成了底下躺著的,而裴舒居高臨下的壓在上面。他的左手腕被裴舒抓著抵在胸前,右手腕被裴舒鉗著按在右耳側。
——這個姿勢?!
“你幹什麽?”謝霜寧有點急了,不等反應,溫暖的嘴唇貼敷了上來。
謝霜寧腦子嗡的一聲響!
一觸及分,應該是意外。
裴舒也懵了,他怔怔的看著謝霜寧,被這突發意外弄得不知所措。
現實是現實,貧富的差異是巨大的橫溝,也是永遠跨越不過去的高牆。
——“你喜歡我們家霜寧,但霜寧喜歡你嗎?恕我冒昧,裴先生可是一廂情願?”
他被問的啞口無言。
——“你看,這是這家店的贈品,這上面的一顆扣子就三千塊,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可對於我們來說,連同這整條腰帶,都只是個可有可無不值一提的贈品罷了。”
——“裴先生家中是書香門第,爺爺是外交官,姥爺是大學教授,父親是科研人員,母親是威風凜凜的女法官,跟普通人家比確實風光,但跟謝家比……你懂的吧?”
一家子高知分子,跟尋常人家比確實輝煌確實顯赫,但跟雅爵集團比,可能真的不太夠看。
如果禹航的家庭是10,那麽裴舒就是100,而謝霜寧則是高攀不上的10000。
——“你的那個什麽組合解散了,黑料纏身,臭名遠揚,負債累累,如今的你有什麽資格追求他,甚至站在他身邊?”
——“等你站的足夠高了再來吧!”
八位數的豪車,他也開了。
六位數的西裝,他也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