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航頓了頓,臉色略有羞澀的紅潤,過了片刻忽而露齒一笑,坦然道:“我們會紅的。”
林旭眼睛情不自禁的睜大。
姚鈴鈴也愣住了。
若是,若是沒記錯的話,這,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禹航笑!
無比自然的笑容,絕對發自內心,沒有任何摻假。
“霜寧?”裴舒突兀的叫道,引得林旭和姚鈴鈴下意識朝謝霜寧看去,不由跟著一愣。
謝霜寧坐在沙發上,雙目出神的望著禹航,長睫微微顫動,眼圈發紅。
“寧寶,你怎麽了?”姚鈴鈴急忙起身湊到謝霜寧身邊坐下,“身體不舒服?”
禹航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謝霜寧輕輕搖頭,隨著他眨眼的動作,一滴“清水”終於裝不住了,順著眼簾流淌而下。
他們青春年少,他們血氣方剛。
他們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圍在一起打牌,一起偷吃辣條,一起被妖姐訓罵,一起通宵暢談未來。
明明還是練習生,明明隨時都有可能被淘汰,但他們還是傻了吧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做夢,幻想自己出道那一天,幻想組合成立揚名世界的那一天,幻想著開自己的演唱會,幻想著全場爆滿座無虛席,幻想著數十萬的粉絲穿著屬於他們的應援色大聲呐喊他們的名字。
幻想五個人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萬眾矚目的那一刻。
幻想五個人站在領獎台上,享受萬人稱頌的那一刻。
目標近了。
在捧起《寶藏歌王》總冠軍獎杯的那一刻,他們都覺得目標近了。
那些年少之時幻想的未來,終於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了。
直到——夢碎。
組合解散,各自單飛。
他們慘遭全網黑,是走到哪裡嘲到哪裡的過街老鼠,真正的人人喊打。
無論是抄襲的汙名還是團內不和、霸凌、潛規則等等黑料一波接著一波,洗都洗不掉。
林旭和姚鈴鈴選擇了退圈,裴舒選擇了遠走他鄉,而內心敏感脆弱、甚至早就有自殘傾向的禹航沒能撐過去。
抑鬱症,在二十歲生日那晚從十九樓一躍而下。
那之後,謝霜寧被推到風口浪尖,瘋狂爭搶人血饅頭的無良媒體大肆報道團內霸凌的謠言,網友炮轟,將謝霜寧刻畫成一個逼死前隊友的惡魔。
謝霜寧總共經歷過兩次全網黑,一次是跟另外四個兄弟一起,承受全網謾罵;一次是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逼死兄弟的髒水。
昔年的夢碎了,再也拚湊不起來了,也沒那膽子再去做夢了。
或許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姚鈴鈴不再熱血沸騰,他變得心灰意冷,離開了娛樂圈,自己創業做了老板。
林旭失去了活潑朝氣,他變得沉默寡言,離開了娛樂圈,獨自一人天南地北的走,有時在歐洲,有時在北美洲,他說要替禹航去看看風景,沒有終點,走哪兒算哪兒。
裴舒遠離故土,他所有的社交軟件全部停更,他的時間好像在組合解散的那個晚上一並凝固了。
“謝哥……”
“霜寧哥?”
“寧寶?”
“謝老師是困了。”裴舒走到謝霜寧面前,攬過謝霜寧的肩膀往自己懷裡一帶,左手搭在謝霜寧的腦後,右手護在謝霜寧的背上,嗓音溫和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謝霜寧情不自禁的往裴舒懷裡靠了靠,將充滿喜悅、感動、悲傷、以及無比丟人的眼淚蹭到裴舒衣服上。
傲嬌小少爺會哭?
不存在的!
就是困了,很困很困。
*
TOMADO勢如破竹,從《寶藏歌王》第二季第一期開始就順風順水,每一場舞台都完成的很出色也相當稱心應手。
一路晉級,過關斬將,很快就到了第二季倒數第二期,也就是第二季決賽的日子,一旦此戰獲勝,他們就可以向第一季冠軍四月天發起挑戰了。
[講真,我真沒想到兔耳內兜能走到這一步,就算決賽輸給了心心相印,他們在我心中也是最棒的組合!]
[哈哈哈哈哈,兔子們這是對主子多沒自信啊,提前滑跪嗎?]
[兔子們聰明著呢,知道輸給心心相印不丟人,輸給四月天是要被群嘲的好吧?]
[你們真的很奇怪啊,兔耳內兜輸給四月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粉絲基數就不一樣好吧?怎麽被你們吵吵的輸了就是奇恥大辱罪該萬死了呢?純路人別噴我。]
[要怪就怪兔子們賤啊,xsn贏了一次就到處胡吹,把他們的主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全然不知幸災樂禍樂極生悲八個字怎麽寫。]
[在線求兔耳內兜順利當冠軍,賀殿的仇必須四月天來報!]
[是是是,四月天多牛逼啊,四月天是頂流,粉絲基數是我們的一倍,我們小破糊團招惹不起,求放過!]
[可不,人家富婆多啊,直接壟斷線下市場,“雙倍碾壓”的票數就問你怕不怕?咱們兔耳內兜糊的上街都沒狗仔偷拍,超話廣場隨便血屠,這戰鬥力誰比的了?怕了怕了。]
[樓上少尼瑪陰陽怪氣的,《寶藏歌王》的現場票不是你有錢就能買的,那是節目組隨機散出去的票,實名製還不花錢,為的就是公平公正杜絕粉絲偏向。]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小朋友,你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