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詳細的細節,比如從哪得知那家店有所謂的扭轉運勢的方法,再比如怎麽和蒙面人聯系上的,這些深入細節還有待後續調查,但是這個案子初步得出了結論,也抓到了凶手。
盧卡斯被兩名刑警押著往外走,和池青擦肩的時候,盧卡斯一時間沒站穩,由於他先前被逮捕時想跑、腿上挨過一下,這會兒又被人強押著,沒走幾步踉蹌了一下,手只能抓上離他最近的一樣物體——池青坐著的那張椅子扶手。
池青的手剛好正搭在扶手上。
池青原本百無聊賴地坐著,在八大菜系裡做選擇,耳邊忽然傳來半句話:【……別擔心,我會保護你。】
“……”
池青微微抬眼,只看到盧卡斯擦肩而過的側影。
他希望這個案子早點結束,這樣就不用每天被某個腿腳不利索的人纏著去這去那了。
但是就在所有人以為案件結束凶手落網的時候,只有他聽見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會保護你。
那個“你”是誰?
保護誰?
盧卡斯被押走後,忙碌半天的新人小組集體呼出一口氣,季鳴銳很不顧形象地四仰八叉跌坐進辦公椅裡:“這案子總算結束了……”
池青心說,不,這個案子似乎還沒結束。
簡單吃過飯後,幾人前往找到瓷罐的房間現場。
盧卡斯除了在宿舍居住之外,還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套間,他們去的時候單元樓走廊上已經貼上封條。
他宿舍收拾得很亂,外面那間單獨租套間倒是很整潔,套間是兩室一廳,其中那件較小的房間先前被刑警踹開,門板歪斜——這是一間詭異的佛堂。
牆壁上貼滿了奇怪的字符畫帖,黃底紅字,泰文彎彎曲曲地爬在上頭,這些字符畫帖密密麻麻地貼了一整面牆,房間正中有一個紅木佛台,裝著死胎和屍油的瓷壇之前就擺在佛台正中間。
兩面牆壁之間以不同角度連接這好幾條掛著鈴鐺的紅線。
整個房間看著令人汗毛直立,奇怪的氣味,密集的字符,還有念佛機裡奇奇怪怪的哼唱。
如果這個案子沒有結束,那就一定還存在某些細節。
池青在這間房間裡轉了很久,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轉身出去,途徑洗手間,他腳步頓了頓,然後用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池青剛進去,門又被人推開,然後不大的洗手間擠了兩個人。
池青:“你進來幹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解臨說:“你很反常啊池助理,剛才吃完飯明明可以早點回去卻非要跟過來勘察現場,不符合你的作風。”
池青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間洗手間,隨口道:“我吃飽了太閑。”
解臨“哦”了一聲,又提出一點:“那剛才那個洋文名碰了你手,你都沒動靜。”
池青:“……”
解臨這番話聽起來已經不像在懷疑他,倒像在埋怨,埋怨他讓別人碰了手都沒反應,而且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很明顯他記掛很久,就等著找個契機把這件事拎出來說。
池青不知道怎麽回答:“不記得了。”
池青說完發現解臨仍看著他。
他忙著找東西,解臨杵在這裡擋著真的很礙事,於是他深吸一口氣:“你還有什麽話。”
解臨沒有放過這個話題,他自己站著不方便,倚靠在門邊歎了口氣,雖然他這張臉即使說出類似這種好像被人傷害過的話並沒有什麽信服力:“……你以前從來不讓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你手。”
“……”
“沒別的事就出去。”
“有,”解臨本來裝弱的時候垂著眼,此刻將眼睛抬起,瞳孔直直地看向他,“你在找什麽?”
如果是之前,池青會想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但是解臨不是傻子,他在這人面前暴露過幾次,以解臨的智商,沒準早已經暗地裡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池青索性就沒有遮掩,隻說:“我表現得很明顯?”
解臨:“挺明顯的,起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戴著手套沒有摘過、也沒碰到什麽東西,所以進來不可能是因為你需要洗手,如果不是為了洗手,平時就是求爺爺告奶奶讓你進別人家洗手間你也不會進去……所以你在找什麽。”
池青的想法都被他說中,他避開解臨的眼睛,然而這一側頭,正好對上浴室角落裡一枚發光物體,那東西很小,閃著精巧且圓潤的光,那是一枚珍珠耳環:“這個案子可能沒有結束。”
十分鍾後,解臨披上風衣外套,走之前拍了拍季鳴銳的肩:“你們先查著,我們回總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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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總部的路上。
解臨腿受傷之後請了代駕司機,他和池青並排坐在後座上:“仔細想想,逮捕他的時候確實有點過於順利了。”
“他沒有沒收殷宛茹的手機,甚至讓她接了電話,而且當時那通電話裡殷宛茹聲音聽起來不像受到威脅的樣子,如果一個人決定殺另一個人——比如說我,”解臨淡淡地說,“假如我想殺殷宛茹,她都已經上車了,我不可能讓她接那通電話。”
池青:“我也不可能,她上車之後五分鍾內就會被迷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