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也是一個可以直接找到他的線索……”
說到這裡,解臨和池青同時安靜兩秒,接著異口同聲道:“線索就是十年前那個案子。”
刑警立馬懂了:因為他太了解十年前的案子了。
他為什麽會那麽了解那個案子不為人知的細節?
他和當年那個凶手之間,又有什麽關聯?
……
以及,當年凶手在庭審的時候說的最後那句話真正的含義又是什麽?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想起庭審時那句滿座皆驚的,低啞又詭異的話。
男人說話時似乎在笑著。
——“你們殺不死,也抓不到我。”
-
具體的排查工作不歸解臨和池青兩個人管,會議結束已經是傍晚。怕引起騷動,兩個人出行依舊戴著口罩,告別躲躲藏藏的日子,再回到之前居住過的小區有種恍惚感。
解臨把車停進車庫,下車的時候看到池青一直在看電梯門:“怎麽了?”
池青:“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過去了很久。”
他想起找房子那天,他第一天踏進這個小區,某位做賠本生意的解房東在他耳邊不停遊說,然後陰差陽錯兩個人成了對門。
當時還是寒冬初始。
一個凜冽的,時常下雨的冬天。
“當時我還怕你不肯租,”解臨說,“費了我好半天口舌。”
池青順著話題隨口一問:“你當時為什麽非要我租?”
解臨:“想離你近一點啊。”
這話一聽就是在放屁。
那個時候兩個人可沒什麽感情可言嗎,只有互毆然後一起進局子的交情。
池青:“說人話。”
解臨實話實說:“想查你,感覺你這個人有點嫌疑。”
池青想了想當時解臨帶給他的印象,回敬道:“你的嫌疑程度也不低。”
池青難得會有這種略帶感性的感慨,他的這種罕見的感性在電梯抵達樓層,電梯門打開,然後在房間門口看到滿滿兩排沒來得及撤走的白菊花之後消散無煙了。
池青:“……”
解臨上去查看了一下署名:“…………任琴送的。”
“貓現在也在她那養著,你要想它的話也沒辦法,你去敲任琴的門她可能會當場暈過去。”
池青搬開那堆白菊花,才看到門鎖,開門後發現屋子裡的家具都被人用白布罩了起來。
這些細節無一不在訴說著:此屋主人已逝。
第152章 幸存者
不過由於有白布蓋著的原因,家裡很乾淨,不需要重新再打掃一遍。
兩人洗漱過後掀開白布躺在床上各睡各的,過了一會兒,解臨伸手去碰池青的手,但也只是單純牽著,沒有再做其他舉動。
池青的手碰到解臨手指上的戒指,他忽然心下一動,仿佛感應到什麽一樣,動了動手指把那枚戒指從男人指根處褪下來,然後他摸到指環內側一行很細微的凹陷。
那是一個字母。
“這不是……”
這不是他在解臨生日前夕買的戒指嗎。
只是當時那份禮物沒來得及送出去,解臨在那天雨夜出了門,之後狂風大作,華南市變了天。
“你去商場我還能不知道是去幹什麽嗎,”解臨說,“那天晚上我出門之前一找就找到了,把戒指換上才出的門。”不然怎麽熬得過這段時日。
解臨手指向上勾了勾,把戒指勾回去。
“這禮物選得不錯,以後別人問起,戒指就不再是借口了。”
池青想起當初在酒吧裡見面的時候,解臨似乎就是用戒指拒絕的人。時間回溯到兩人相遇第一面,男人戴在手上的戒指也很引人注意,只不過那時候他的戒指是自己給自己買的。
這回不一樣了。
是真的有人,真的心甘情願被套住。
別的人最好自覺遠離的那種。
兩個人無聲躺了半個多小時。
池青:“你睡著了嗎。”
解臨回答:“沒有。”
怎麽睡得著?
那些孩子還在黑夜裡煎熬著。
即使是夜間,新聞台也在不斷播放校車被劫持的新聞,希望市民積極主動提供線索。
或許是夜色壯人膽,池青對著眼前這片黑暗,忽然提起一個人的名字:“十年前的案子裡我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你哥哥為什麽會死?”
“換句話說,凶手為什麽要慫恿郭興昌殺解風,”池青緩慢地眨了眨演說,“僅僅因為他是那次行動的組長嗎?“
這件事情仔細想想其實不合邏輯。
他沒有必要冒那麽大的險把解風和郭興昌卷進來,他私自和郭興昌聯系,萬一郭興昌不在他掌控之中,他很容易暴露。
解風真的單純因為是組長才被殺的嗎?
池青知道解風兩個字是解臨不太願意面對的,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不會把解風這條線重新拎出來。
半晌,解臨忽然坐起身:“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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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之前來過解臨的書房。
書架上琳琅滿目的專業書,翻開全是解風的字跡,解風的字和解臨的很不一樣,連筆鋒都帶著輕風細雨般的溫柔。
“那段時間他不怎麽回家,”解臨說,“但他有時候會把工作筆記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