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他都眼巴巴盼著薑湛來還錢,但等到下午學都放了,仍舊沒見校霸的影子。
兩天后,衛小遲總算看清了薑湛狗比的真面孔。
這年頭除了他這種個別情況,年輕人誰還用現金結帳?都是手機付款。
薑湛堂堂一個富二代,手機連50都沒有,說出去誰信?
這哪兒是借錢,分明就是敲詐、勒索、搶劫!
看透真相的衛小遲差點沒氣的背過去,先將薑湛祖宗十八輩裡裡外外問候了一遍
冷靜下來後,衛小遲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僥幸。
萬一薑湛手機恰巧真沒錢了,又貴人多忘事的把還錢的事忘了呢?
思來想去,衛小遲決定提醒提醒‘善忘’的薑湛還錢,畢竟176對他來說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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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小遲跟薑湛同屆,也在同一棟教學樓,薑湛班級就在衛小遲的樓上。
大課間做完眼保健操,衛小遲溜達到薑湛所在的七班,偷偷朝裡張望。
二中大課間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不少人選擇到操場放風,或者結伴去校內小賣部買水買飲料。
七班稀稀拉拉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衛小遲很快鎖定教室最後一排,趴在課桌上睡覺的黑發少年。
明明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對方像吃了什麽能長高的飼料,那雙腿簡直不像話,又長又直。
他耳朵塞著一對白色的耳機,脖頸修長,雙肩寬闊,隔著薄薄的布料能看到脊骨的線條,分明挺直。
這就是薑湛吧?
衛小遲好幾次張嘴想喊他出來,話都嘴邊了,愣是不敢吐出來。
這事麻煩就麻煩在欠債不還的人是學校一霸,而且這個校霸脾氣非常不好,一言不合就喜歡掄拳揍人。
衛小遲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十個他捆一起,都不一定能挨過薑湛一拳。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調調一聽就是不良學生——
“鬼鬼祟祟幹嘛呢你,找打是不是?”
衛小遲嚇得一激靈,回身看見個一臉凶煞的alpha。
韓子央居高臨下地瞥了眼衛小遲,不耐煩道:“滾開,別擋我道。”
衛小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一步動作,麻溜給不良少年讓道了。
看著衛小遲大氣都不敢喘的慫樣,韓子央嗤了一聲,走進教室。
不同於跟衛小遲的橫眉豎眼,韓子央對後排趴著睡覺的少年倒是十分殷勤。
“湛哥,我給你買了一瓶水,冰的。”韓子央將水放到薑湛課桌上。
薑湛沒動。
“湛哥?”韓子央又叫了他一聲。
“滾開,別煩我!”薑湛的聲音帶著被吵醒的戾氣。
韓子央狗腿地‘誒’了一聲,沒敢再打擾他,老實坐回自己的位子,一抬頭,看見衛小遲還狗狗祟祟站在門口巴望,眼神登時變得凶惡。
韓子央舉起拳頭,用口型罵了一句,讓衛小遲滾。
衛小遲嚇得心臟怦怦亂跳,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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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衛小遲又失眠了,快天亮時好容易眯了一覺,還夢到了薑湛。
夢裡的薑湛不僅沒還他錢,還薅羊毛上癮的把他小金庫都禍禍沒了,衛小遲硬生生被氣醒。
第二天醒來,衛小遲仿佛被黑山老妖抽了精氣,雙眼無神,腳步虛浮地起床洗漱。
今天一大早教導主任魏民征在校門口盯梢,主抓影響學校精神風貌的學生。
染發、燙發、不穿校服、不戴學校徽章的,都被魏民征拎出來在牆角罰站。
薑湛就其中。
身形高大的alpha賊幾把騷,穿了件印花的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敞著,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
他靠著牆,單腿支地,另一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囂張地蹬在牆上,然後被教魏民征臭罵了一頓。
“你要是想你媽來學校跟著你丟人,你就繼續跟我在這兒犯渾。”
薑湛臉色難看,但還是收回那條腿,老實站在牆根下。
教導主任一走,狗在不遠處的衛小遲左顧右盼了一番,才偷摸走到薑湛跟前。
薑湛現在心情極差,撩起薄薄的眼皮睨了一眼衛小遲,眼角帶著煞氣。
衛小遲給他嚇得一哆嗦。
在校霸陰冷的目光下,衛小遲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吃早飯了嗎?我這有包子。”
衛小遲將自己的口糧獻上,以求安撫暴躁校霸。
包子是茴香雞蛋的,個頭很小,一屜十個,八塊錢一屜,放眼整個A市沒有比他家更物美價廉的包子鋪了。
薑湛瞅了眼衛小遲手裡的透明食品袋,看起來沒什麽食欲,不過他確實有點餓。
薑湛不客氣地接過包子,隨口問了句,“肉的?”
衛小遲搖搖頭,“是素的。”
肉餡的要十二塊一屜,衛小遲嫌太貴,很少買他家肉的。
薑湛‘嘖’了一聲,頗為嫌棄的樣子,但還是屈尊咬了一口。
味道還湊合。
衛小遲跟著薑湛咽了咽口水,心裡肉疼自己的包子,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見校霸臉色有緩,衛小遲正要‘委婉’的奔向主題,薑湛眼眸突然一眯,瞄上了衛小遲上衣口袋露出的一角包裝袋。
看樣子像是德福巧克力。
薑湛並指一夾,不費吹灰之力將那東西從衛小遲口袋抽了出來——果然是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