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覺薑湛一直在看他,衛小遲渾身都不自在。
他現在有點餓,但剛被alpha數落了一頓,沒敢主動提吃飯的事,不尷不尬地站在床邊。
“你,過來。”薑湛聲音霸道,鼻息卻有點急促,耳廓沾了點粉。
衛小遲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上前兩步。
薑湛眼睛閃爍恍惚,在衛小遲靠過來時昂起上身,喉尖壓抑似的繃緊,他慢慢靠近衛小遲。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打開,韓子央的聲音中氣十足,“湛哥,我們贏了!”
薑湛如夢初醒地縮回去。
衛小遲則偏頭朝門口看去。
推門進來的少年眉目飛揚,滿臉紅潤,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簽,一看就是酒足飯飽後來探病的。
少年身後還著一個身形優越,氣質出塵的alpha。
今天下午二中有籃球比賽,薑湛突發易感期,李隨林腳傷剛養好,只在場上待了十分鍾。
剩下三十分鍾,韓子央跟蔣銳、趙子峰打配合出盡了風頭,最終以97:45的絕對碾壓分數戰勝對手,又拿下一場。
這場比賽韓子央為二中貢獻了27分,他一掃上場恥辱,此刻春風得意,高興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看見桌子擺著香蕉,韓子央走過去掰了一根,剝下皮放進自己嘴裡。
“今天老沈大出血,比賽完事後請大家搓了一頓川辣子火鍋,配著小啤酒,那叫一個瀟灑自在。”
“老沈說幸虧你沒來,否則你這個挑剔勁兒,這頓火鍋肯定吃不好。”
韓子央一點眼色也不看,還沉浸在自己大展雄風的喜悅中,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剛才薑湛沒說自己不吃內髒,現在被韓子央一五一十的抖露出來。
“不是我說你湛哥,你怎麽活的跟個假洋鬼子似的?骨髓不嘬,爆肝不嚼,鴨腸鴨血毛肚百葉一點不沾,就連大腸都不吃。”
衛小遲驚了,他還挺愛吃動物內髒的,沒想到薑湛挑食挑到這種程度。
薑湛臉色極其難看,“閉嘴。”
房間氣壓驟降,韓子央不吭聲了,瞅了一眼薑湛,偷偷摸摸又去掰香蕉,還沒掰下來手背就挨了一下。
韓子央嗷地一聲抽回手,吹著發紅的地方,委委屈屈遠離了薑湛。
薑湛問衛小遲,“餓了嗎?”
衛小遲如實點了一下頭,再不吃飯他又該不舒服了。
“你。”薑湛瞪向韓子央,“去買飯。”
韓子央敢怒不敢言,臨走的時候偷了一根香蕉就往病房外奔躥。
衛小遲:“……”
-
韓子央這個活寶一走,病房靜了下來。
沉默幾秒,薑湛癱著臉說,“我沒那麽挑食。”
衛小遲不知道怎麽回應,禮貌不失僵硬地笑了笑,‘哦’了一聲。
李隨林忍不住笑了,看兩個傻瓜談戀愛,還蠻有意思的。
一個死鴨子嘴硬,另一個又呆又遲鈍,湊一塊真是絕了。
李隨林不動聲色斂盡唇邊的笑,“對了,考試結果出來了,你們四個各科都在及格線上。”
衛小遲眼睛一亮。
這個結果讓初當輔導老師的衛小遲很有成就,沒想到就連薑湛都通過了。
alpha本人倒是一臉不屑,好像自己能通過是理所應當,不值得拿來一說的事。
他要不是學渣四人組中學習最差的那個,衛小遲也就信了他這個又叼又拽的大佬樣。
李隨林問薑湛,“身體好點了嗎?”
薑湛回答前看了一眼衛小遲,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言辭中透著那麽一絲絲不講理的埋怨。
李隨林也看向衛小遲,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衛小遲給他們倆看的有點尷尬,詭異地冒出一種‘他這個omega不稱職’的想法。
隨後又覺得不是他太差,是alpha性格過於喜怒無常,陰一會兒晴一會兒的,讓人捉摸不透。
-
韓子央帶了兩碗海鮮面,是正經的海鮮湯煨出來的面,不像小餐館那樣拿海鮮粉包糊弄事。
面是粗面條,不知道加了什麽和的面,面條彈牙滑嫩,勁道有嚼勁。
吃了晚飯,衛小遲切了那塊西瓜,大家分著吃了。
酒足飯飽又幹了兩塊西瓜,韓子央敞著肚皮躺在沙發上,一臉饜足地不想挪動。
韓子央不由提議,“湛哥,今晚我睡這兒陪你一宿,省得你空虛寂寞冷。”
衛小遲吃飽閑不住,怕西瓜皮招蒼蠅,把黑色垃圾袋兩角一捆,拎著扔到外面的綠色大垃圾桶,回來正好聽見韓子央的話。
他立在門口,臉上發愁,心裡犯難。
今天騎了一個多小時才從家到醫院,衛小遲實在不想再騎一個多小時回家了。
這個點回去,到家不知道什麽時候了,而且非得給他累癱,那輛姥爺車估計也經不起這麽折騰。
但要讓衛小遲主動提出留下來,他又慫又不好意思跟韓子央爭這個名額。
好在薑湛一口拒絕。
alpha輕慢地瞥了眼晾肚皮的韓子央,“衛小遲為了來醫院,騎自行車騎了二十公裡。”
血氣轟然湧上臉,衛小遲面皮發燙。
雖然他的確是騎了二十公裡,但從薑湛嘴裡說出來怎麽這麽不對味?
韓子央沒那麽彎彎腸子,聽到這話對衛小遲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