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衛東建罵薑湛,衛小遲就會開腔幫薑湛說話。
衛東建雖然在家裡說一不二,在外面口碑卻很好,他十幾歲出來打拚,吃了不少苦跟虧,很懂人情世故。
他找到學校的時候的確一肚子氣,但無論是魏民征,還是校長都對這事相當重視。
人家好商好量,態度非常好,魏建東說話自然明理起來,不想鬧得很難看。
不過這種明理只針對外人,並不包括衛小遲。
衛東建是很傳統那種大男子主義——我是你老子,你就得聽我的。
衛小遲幾次三番為薑湛‘頂撞’他,衛東建的邪火壓都壓不住,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都要動手了。
“你他媽被他洗腦了?老子供你養你十幾年,不如他放幾句屁?”
魏民征看了看暴怒的衛東建,又看了看面如土色的衛小遲,大致摸清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
魏民征勸道:“衛先生,你冷靜一些,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能不能聽聽孩子的想法?”
衛東建氣極反笑,“我聽,你讓他說,說。”
隔了十幾秒見衛小遲縮著腦袋一臉窩囊樣,衛東建桌子拍得震天響。
“看見沒,給他機會說,他不說!”
“光學習好有個屁用,老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能在外面獨當一面了。”
“你哪一點像我兒子?你今天要是敢指著我鼻子說你不配做我爹,我他媽都得欣慰你有種。”
校長辦公室房門被人猛地打開——
“你就是不配做他爹!”
薑湛站在門口,眉眼暈了一層冷白的光影,眸底陰影深沉,神色漠然冰冷。
他單手扒在門口,寬闊的肩背撐起凜冽的線條,仿佛一頭凶悍跋扈的巨獸,在有人闖出他的地盤時,張開尚未豐滿的羽翼,露出鋒利的獠牙,以強勢的姿態守護著自己的伴侶。
衛小遲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很澀。
薑湛說什麽他沒聽清,大腦混沌沌的,薑湛僅僅只是出現,就給了他足夠的勇氣跟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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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見薑湛這個活閻王,魏民征頭疼欲裂。
現在的情況本來就亂,薑湛這個時候出現無疑是雪上加霜,亂上加亂。
魏民征站起來要往外趕薑湛,厲聲道:“你怎麽來了,誰讓你來的?”
薑湛沒有半分懼意,“有事衝我來,一切跟他無關,讓他回去上課。”
見薑湛裹亂,魏民征氣急敗壞,“你以為自己很英雄?什麽叫衝你來,把學校當什麽地方了,黑澀會?”
魏民征摁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忍不住又罵一句,“電視劇看多了吧你?”
衛小遲父親本來就生氣,薑湛還在這個時候嗆聲,魏民征要給他氣死。
衛東建果然更生氣,指著薑湛說,“你看見沒,他在我家也是這個混混樣兒。”
“我兒子要是沒這個混混慫恿,他敢離家出走?這不是誘騙是什麽?”
衛小遲開口,“他沒有誘騙我。”
聲音從小逐漸變大,“他也不是混混,他……對我很好,我是自願離開家的。”
薑湛凝視著衛小遲,在聽見他最後那句話後,出聲糾正,“你不是自願離開家,你是被他趕出去的。”
衛東建駁斥道:“放屁。”
薑湛扭頭冷冷看著衛東建,“他離開家的時候說要跟你談談,你根本不想聽,你讓他跟我一塊滾。”
“這事有什麽好談的?我絕對不可能讓他跟你這個混混搞在一起,我是他爹,老子罵兒子天經地義,我讓他滾,他真就滾?”
“我當兒子的時候,我也是被自己老子罵到大的。”
衛東建看向衛小遲,雙目赤紅,“等十年後,你自己當了爹,就知道誰到底是為你好。”
薑湛冷笑出聲,“你為他好?那你知不知道三十多度的大夏天,他穿著厚實的玩偶服周六日出去打工賺錢?”
衛東建臉上出現幾秒空白的茫然,顯然是不清楚這件事。
薑湛:“你又知不知道他有低血糖的毛病?知不知道他初中被人霸凌三年?知不知道怕你不供他上大學,他邊學習邊打工,自己攢了兩萬多?”
“你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有你一個爹,你卻有三個孩子,他還是最不受寵那個。”
薑湛聲音冷戾,“平時對他不聞不問,現在跑出來裝什麽負責?”
衛東建瞪著薑湛,口中喘著粗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連魏民征都愣了,著實沒想到會從薑湛口中聽到這種話,他還以為這倆人就在胡鬧。
驚愕中,魏民征的目光不經意瞥見薑湛身後站著兩個女性,他頓時一驚。
魏民征結巴了一下,“您,您來了?”
薑湛意識到不對勁,轉過頭,目光掠過一抹複雜,“媽,姐。”
*
作者有話要說:
抽六十六個發紅包。
第95章
許聞宜穿在淡茶色亞麻休閑裝,頭髮蓬松柔軟,微卷的發尾垂在肩頭,五官清正典雅。
她站在門口,氣質嫻靜婉約,身上有種很濃的書卷氣息。
薑棠挽著許聞宜的手臂,眉眼精致,烈火紅唇。
見薑湛看了過來,薑棠細細塗繪的眉峰挑了挑,嘴角浮起一抹調侃的笑意。
校長趕忙從皮質座椅上站起來,走過去跟許聞宜握手,一副老朋友的口吻,“真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