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是奔著好萊塢大片,購票機排滿了長隊。
衛小遲聽廣播說電影放映前五分鍾檢票,他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鍾,時間很充足。
衛小遲沒著急排隊,一個人悄摸走到購票機旁邊,看人家怎麽操作。
看了兩個人,大致明白怎麽回事,他返回去排隊。
購票機出了兩張票,衛小遲沒太在意,以為是他跟薑湛的票,但兩張票的顏色不一樣。
衛小遲忍不住研究了一下——一張電影票,一張可樂+爆米花的購物票。
見不少人擠在前台,每個排完隊的人都會抱著一份爆米花,衛小遲默默走過去繼續排隊。
薑湛果然沒在十點前趕過來,衛小遲隻好一個人先進去,他跟著大部隊走進放映廳,找到自己的座位。
電影播出十分鍾,薑湛沒來。
電影播出半個小時,薑湛還是沒來。
電影播出四十分鍾,衛小遲有點擔心,悄悄走出去給他打電話。
衛小遲打過去兩遍,薑湛才接通電話。
薑湛:“我這邊有點堵車,你先看吧,不用等我。”
衛小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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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的電影都結束了,薑湛仍舊沒有出現,衛小遲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在電影城門口撥通了他手機。
薑湛用一種煩躁的語氣說,“我姐臨時讓我回家幫她拿一趟東西,你看完電影了?”
衛小遲:“看完了。”
薑湛:“那你去對面找一家叫‘宿色’的西餐廳,我在那兒預約了位子,你跟領班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你在宿色等著我。”
衛小遲一愣,“素色?”
“對宿命的宿”薑湛突然卡殼,“宿命的宿是這個宿吧?好像是宿舍的宿,色是色-情的色。”
“……”
衛小遲小聲說,“是一個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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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色?
好奇怪的西餐名字。
衛小遲隻好到馬路對面找那家餐廳。
餐廳位置很顯眼,而且很大,一整排落地窗,窗戶圍著洋鐵雕花的護欄,紅色砌磚,格子玻璃門,很有三十年代的風情。
衛小遲剛走到門口,裡面一個穿著西裝,系著領結的服務生打開門。
服務生笑容溫柔,聲調舒緩,“歡迎光臨,先生幾位,有預約嗎?”
衛小遲感覺有些不自在,“有,叫薑湛。”
服務生跟前台說了一聲,對方查了查薑湛預約的位置,抬頭對服務生說了一句‘舊繁華’。
服務生衝衛小遲欠身,“您好,請跟我這邊來。”
衛小遲飛快瞥了一眼周圍。
這家西餐廳名字古怪,裝修風格卻別致複古。
印花壁布,灰綠色皮質沙發,典雅大氣的地毯,高腳圓木凳上放著一台留聲機,裡面傳來靡靡之音。
穿過大廳,後面布置不一樣了。
服務生帶衛小遲到的位置叫舊繁華,用複古屏風跟其他位置隔開。
深紅色壁紙,絳色沙發,原木色長桌鋪著一塊白色蕾絲桌布。
上面放著一整套描金印花瓷骨餐具,以及複古全銅台燈,燈皮是綠色的,垂下一條金色的長鏈。
牆壁上掛著幾張老照片,還有幾幅花鳥、蝴蝶的彩繪畫。
這裡的裝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一杯一茶,一桌一椅,都像在娓娓道來一段厚重悠遠的故事。
服務生給衛小遲倒了一杯蘇打水,然後就離開了。
這個位置私密性很好,衛小遲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拉了一下台燈垂下的金鏈。
吧嗒一聲,燈亮了。
衛小遲趕緊關了,正襟危坐。
枯坐了一會兒,他看著旁邊那個金色複古時鍾的時針一格一格走。
十分鍾後,服務生再次走過來,這次端著一個深色托盤,西冷牛排、奶油雞酥,一份濃湯跟煎魚。
衛小遲看著對方一一把東西放到他桌上,一臉呆滯,“我沒點,是不是送錯了?”
服務生笑道:“舊繁華,沒錯,薑先生昨天訂好了餐。”
衛小遲看著分量很小的食物,不大好意思地問,“這是一個人的,還是兩個人的?”
“一個人的,薑先生說讓你先吃。”
“哦。”
人一走,衛小遲拿著刀叉開動,切下一塊牛排後,覺得這樣不太好,又給薑湛打了一個電話。
薑湛還是那句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讓衛小遲先吃。
行吧。
衛小遲開動。
正餐完事後,服務生又給他上了三分甜點。
衛小遲連吃帶等,指針撥動到一點半,薑湛仍舊沒到。
不過在電話裡,薑湛讓衛小遲去一公裡外的圖書館等他,順便再給他買兩套他適用的基礎練習題。
衛小遲抿了一下唇,抱起還剩大半桶的爆米花,步行去了人民圖書館。
他以前輔導過薑湛,知道對方學習上的薄弱處,花了二十幾分鍾選了三套題庫。
在等薑湛的時間,衛小遲挑了一本書看。
眼看都要下午三點了,薑湛還是沒有出現的意思,衛小遲去洗手間門口再再再再次給他打電話。
這次不等薑湛說話,衛小遲先開口,“你幾點能過來?”
omega聲音沉靜如水,沒有質問,沒有不耐煩,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薑湛到嘴邊的借口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