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班長,不是壓在涉哥頭上了,以後聽誰的啊?”
“傻逼,班主任在聽班長的,班主任不在聽涉哥的。”
“整挺好,一個主內一個主外,AA搭配,乾活不累。”
方盛朝江涉擠眉弄眼:“阿涉,老楊這操作騷啊,昨天故意放你倆出去解決矛盾,看你對他容忍度挺高,今天立馬封了班長,這你能忍?”
江涉兩指間夾著根筆,隨意轉了兩圈,淡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方盛乘勝追擊:“那要是人犯你呢?”
江涉手上的動作一停。
他幻想了一下方盛說的可能性,竟然覺得心尖有些發癢。
身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回應:“沒空,沒心情。”
楚洮把方盛的卷子折了一下,給他扔了過去,然後轉身去發下一個人的。
方盛只有慘烈的三十八分。
語文卷子能考三十八分,也算是人才了。
雪白的卷面上布滿了醒目的紅筆道,但楚洮當初批卷的時候,把減分點都寫在了上面,所以每張卷子上,都留下了他瀟灑清秀的字跡。
方盛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臥槽,太實誠了吧,比我答題寫的字都多,而且好看啊。”
江涉側過臉,朝方盛的卷子上看了一眼。
方盛的狗啃草書旁邊,簡潔的寫了幾行小字,字體就和楚洮本人一樣,清瘦卻不失風骨,安靜但很有力量。
他也看過不少人的字,包括被無數人吹捧的他爸的書法。
他覺得江戚風三萬一幅的毛筆字還不如楚洮寫的一半好看。
江涉的卷子被可樂給泡了,所以這次批改裡面沒有他的。
雖然之後又給了他一份新的,但他直接塞在了桌堂裡,根本沒打算寫。
方盛小心翼翼的把卷子折起來,俏皮道:“新任班長送給全班的大禮,手書一份。”
楚洮發完卷子回座位,隱約聽到了方盛的話。
但他裝作沒聽到,拿出筆,鋪平自己寫的滿滿登登的卷子,等楊柳講課。
肩頭被人用指節敲了一下。
楚洮掀起眼皮,余光向後掃去。
江涉懶洋洋的趴在桌面上,下巴抵在胳膊上,靠的特別近。
楚洮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輕輕撲到自己的後頸,帶著一股清淡的薄荷香。
楚洮繃緊了脖頸,喉結輕輕一滾。
他覺得頸後本該長著Omega腺體的地方,微微發麻,那股麻意似乎要順著神經直達他的四肢百骸。
他強裝鎮定:“有事?”
一份嶄新的的卷子扔到了他的桌面上,卷面顫巍巍的展開,整張卷子,只有在姓名那處洋洋灑灑寫著‘江涉’兩個字。
江涉懶散的一笑,嗓音低沉:“班長,幫我也改一份卷子唄。”
作者有話要說: 江涉:日,就我沒有媳婦的字。
第15章
楚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和江涉的距離,讓他那似有似無的氣息不至於噴到自己皮膚上。
楚洮平靜的問:“憑什麽?”
江涉臉上始終掛著笑,他的目光落在楚洮逐漸遠去的脖頸上,凝視片刻,才漫不經心道:“你是班長啊,班長幫助同學學習,不是挺正常的嗎。”
楚洮把卷子甩回來給他,垂著眼睛,壓低聲音道:“學習要靠自己,別人幫不了你。”
楊老師在台上講課,楚洮不想做的太出格。
他覺得江涉總是在似有似無的戲弄他。
讓他洗衣服是,讓他改卷子也是。
江涉顯然不可能突然洗心革面,決定做個清新脫俗的富二代。
他只是單純覺得以前稱王稱霸的生活太過寡淡無趣,想從楚洮這裡找點樂子。
方盛笑嘻嘻道:“臥槽,班長果然是班長,出口就是人生哲理,阿涉你學著點。”
江涉意味深長的“嘖”了一聲。
“真不幫我改?”
楚洮毫不客氣的扭回了頭。
江涉還真沒找他的麻煩,果然安靜下來了。
楊柳今天要講的卷子楚洮已經充分掌握了,他不是那種不會變通的好學生,既然會了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他把數學卷子壓在語文卷子下面,偷偷寫數學作業。
雖然他覺得自己抓緊一切時間學習沒有什麽錯,但到底有不尊重老師之嫌,所以他還是寫的很克制。
一個紙團飛過來,彈到了他的桌面上。
楚洮停下筆,下意識看了看講台。
他坐的位置在第三排,不算靠前但也絕不隱蔽,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看學生的小動作很清楚。
老師沒說,只是代表她不打算追究。
有隻手指在他脊椎右側的肩窩處按了一下。
楚洮立刻繃緊了後背,猛地攥了攥拳。
沒有人知道,他從右耳向下,有一小條的皮膚特別敏感,一受刺激就控制不住的想躲。
他也是在無數次理發之後才總結出的規律。
每當推發的小推子滋滋叫著靠近他右耳的時候,楚洮整個後背都是麻的,為了防止受傷,他得狠狠掐自己的腰才能控制住不跳起來。
還有理發師的手無意搭在他右肩或者壓著他的背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對楚洮來說都是煎熬。
所以他從小就很害怕理發,但當時不懂什麽叫敏感,宋眠經常埋怨他不懂事,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