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洮舀著七喜,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聽著宋眠的溫言溫語。
宋眠一個勁的說,他就只是默默的聽。
這麽溫柔的語氣,有多久沒聽到了?
他都記不清楚了,只有在他表現的讓宋眠滿意的時候,才能獲得宋眠的誇獎。
楚洮感覺很不適應。
但這天晚上,不適應的並不止他一個。
JW頂層包間裡,江戚風請淮南的校領導,年級主任,年立華,還有楊柳吃飯。
江涉皺著眉,半倚在柔軟的沙發座上,聽江戚風和人推杯換盞,互相恭維。
江涉因為進步最大拿了五百塊的獎學金,江戚風一興奮就開了瓶五萬塊的酒。
“感謝,感謝各位領導和老師,對阿涉的栽培和鼓勵,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績,離不開你們的努力,我做父親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都在酒裡。”
江戚風一飲而盡。
對面立刻恭維回來。
“江廠長真是太客氣了,教學是我們的本分,怎麽能說感謝呢。”
“對,要感謝也是我們感謝江廠長,這些年為淮南做了不少實事啊。”
“江涉能有今天的進步,還是江廠長做了表率,虎父無犬子,您和沈局長都是那麽優秀的人,江涉能差到哪兒去。”
“對,我看他以前啊,就是心思沒放在學習上,但架不住腦袋好使,一用心就上來了。”
江涉聽著都有點想吐。
他什麽時候都沒用心,對學習也絲毫不感興趣。
之所以死乞白賴的記什麽錯題本,寫什麽作業,完全是哄媳婦開心。
當然,也為了能有更多共同語言,不然楚洮成天學習,他總不能跟人聊遊戲和奢靡浪費吧。
今天晚上的飯菜他幾乎沒怎麽動筷子,但江戚風讓他來他還是來了。
江涉無論怎麽叛逆不羈,在外人面前還是給江戚風足夠的面子,場面上的事也能做足,不會讓任何人尷尬。
或許是遺傳因素,江戚風在酒桌上和商場上的套路江涉摸得清清楚楚,而且copy起來毫不費力。
只不過他不願意像江戚風那麽左右逢源,圓滑世故。
這點冷感和傲骨,多多少少遺傳自沈晴。
沈晴和江戚風過不到一起去,也是因為個性上的不適配。
彼此瞧不起對方,不願意容忍,自然而然走到了盡頭。
江戚風又舉起了杯:“最最要感謝的,還是年老師,百忙之中給阿涉補課,讓他提高了這麽多,年老師真是功不可沒。”
年立華謙虛道:“沒有沒有,其實江涉比我想的要聽話懂事的多,每次的作業都完成度很高,錯題也整理的及時,知識點也沒有遺漏的,別看上課不愛記筆記,但都記到腦子裡了。”
江涉扯了扯唇角,心道,他還真沒記到腦子裡,那是楚洮逼他聽太多次錄音了。
楊柳作為在場唯一的女性Omega,一直柔柔弱弱,也不怎麽說話。
難得有機會,她補充了一句:“江涉坐在我們班第一的後面,每天耳濡目染,肯定對他也有影響。”
江戚風挑眉:“第一啊,這麽厲害?”
楊柳剛欲開口。
江涉冷不丁道:“厲害啊,特別厲害,不光學習好,領導能力也強,長得比我還帥,特別聽老師的話。”
楊柳微怔,似乎沒料到江涉會這麽誇楚洮。
江戚風倒沒太在意:“那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相處。”
江涉莞爾一笑,手指輕輕擦過玻璃杯壁,意味深長道:“嗯,我肯定跟他好,好,處。”
第56章
年立華的課在期中考試之前就結束了。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他拍拍楚洮的肩,鄭重道:“加油,你肯定沒問題的。”
隨後他又轉頭對江涉道:“我看有個同學在身邊督促你,你的學習效率突飛猛進,回去一定得多做題,你把題量刷上來了,成績還能上升一大截。”
江涉聞言無奈的笑笑,手指敲打著桌面,指腹每次都落到卷面的邊緣。
卷子被他掌心帶的掀起一點,又掉落下去。
“老師,我對自己沒那麽高的要求。”
還多做題,讓他兩個小時撲在課上都夠折磨他的了,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在學習上用過這麽多心思。
年立華又氣又笑,數落他:“一起學習的,到時候人家去清華北大了,你連一本分數線都達不到,怎麽辦”
年立華倒也不是為了刺激江涉,只是他知道江涉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所以在離開之前,隨意開的玩笑。
年立華並不帶他們這屆,所以課程補完了,再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他更情願把這點隱約的舍不得化作玩笑,給彼此一個愉快的道別。
楚洮也含著笑搖搖頭,用塗改帶劃去一個記錯的化學式。
他專心致志撲在自己的筆記上,並沒有注意周遭的變化。
可江涉臉上掛著的笑容卻漸漸淡了下去。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楚洮一定是要考最好的學校的,別管最後能不能考上,起碼目標在那兒。
那他呢。
還有一年多就要高中畢業了,畢業後大家都會各奔東西。
就像同學們口中戲言的那樣,高中畢業就分手,大學金花遍地走。
有多少在學校信息素匹配度高到極點的,談的熱火朝天你儂我儂,結果沒有考到一個地方,又各自找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