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萌卻不猶豫。
她相信同事的判斷。
鬱萌往前,主動說:“李女士,這樣,咱們一起去。”
李盈盈深呼吸。
為了讓李盈盈安心,此次鬱萌先一步進入書房,李盈盈這才試探著走進。
一路過來,她帶一點恍惚,說:“我覺得……現在屋子裡的確待著舒服一點。”
特案組幾人沒說什麽,等她取出香水瓶確認。
片刻後,保險箱打開,李盈盈手指顫抖,拿出其中香水瓶。
她百般緊張、忐忑,輕輕按動噴頭。
香水霧在空中彌漫開來。
李盈盈起先是放松的,但嗅到其中氣味,她面容一變!
李盈盈面色慘白。
她搖搖欲墜,驚恐地看著四周。手上一松,香水瓶直直下墜。
竟然還是那種古怪味道!
前調是腥味,之後就帶一點酸臭,直衝鼻腔,像是有什麽東西腐敗。
不止是李盈盈,鬱萌、竇雲蘇……其他人也聞到這股味道。
兩人臉色一變,去看邵佑。
見邵佑輕輕擰起眉尖。
香水瓶離地面距離越來越近。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季寒川彎腰、手一抄,握住了香水瓶,不讓瓶子跌落在地上。
他端詳香水瓶,片刻後重新噴了一下,仔細嗅著其中味道,面色古怪。
見他這幅神情,鬱萌和竇雲蘇冷靜下來。鬱萌想到什麽,問:“李女士,之前去化驗面霜的時候,是你親自把自己覺得有異樣的面霜送去檢測嗎?”
李盈盈一愣。
鬱萌其實不太清楚季寒川此刻“邵佑不會出錯,那一定是香水本身有問題”的心態。不過她誤打誤撞,從另一種角度考慮:“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的話,受益人是誰?”
李盈盈不解。
原先嗅到香水中氣味時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淡了些,更多還是困惑。她慢慢說:“我這幾年,狀態比較好的時候,也只是自己讀讀劇本,看有沒有合適的邀約。要是狀態不好,就是去國外旅旅遊、散散心……積蓄雖然不多,但自己用足矣。這些年,我的所有財產,都是鵑姐幫忙打理。”
鬱萌心想:哦,原來還有額外一出財產糾紛?
李盈盈說著說著,也意識到鬱萌話裡的暗示。她堅決否認:“不可能!”
鬱萌提議:“要不然這樣,我們現在再去一趟警局報案,你自己把這瓶香水交給警方。”
李盈盈面色變化。
鬱萌看著,覺得:我說的話,對李盈盈來說,似乎很殘忍。
但過了須臾,李盈盈環抱著自己手臂,茫然:“可是剛剛……”
鬱萌思索一下,客觀地:“這棟房子‘有問題’,和你身邊的人‘有問題’,這不衝突。杜女士對你報案是什麽看法?”
李盈盈疲憊,說:“她不太相信這些,覺得是我的病又加重。”
鬱萌同情地看她。
過了會兒,李盈盈振作,嗓音還是很低,說:“那,麻煩你們和我一起去報案了。”
……
……
尋常人對世界悄然變化一事仍舊一無所知。
春節檔的鬼片、把吉娃娃推下樓的初中女生……他們在社交媒體中看過一個又一個熱點,發表幾句討論,然後就又將這些話題遺忘。
網絡中永遠有新鮮事。到了三月底、四月初,將要清明節的時候,一件娛樂圈中發生的刑事案件曝光,瞬間上了熱搜頭條。
李盈盈的經紀人長期給她投毒,在李盈盈常用的護膚品、化妝品中摻入精神類藥物。
警方通報出來的時候,無數人為之震驚。
李盈盈低調地接受了一個法制欄目的采訪。因天氣漸暖,她沒有再穿此前見到特案組成員時的毛衣,而是換上春裝,整體來看,還是溫婉知性風格。在鏡頭前,她沒有提及特案組的存在,沒有提到自己被關進書房時的詭異經歷。李盈盈只是說:“……是有新認識的朋友來我家做客,當時杜鵑不在,我又想到了香水的問題,和他們講過一句。恰好,那幾位朋友有一些相關背景,立刻就想到了香水中被加的東西大致是什麽,之後陪我報警。”
她沒有就自己被多年好友所害一事展露出太多情緒,但也是這樣,惹得更多人心疼。一時之間,網絡上對經紀人杜鵑的種種憤怒言論達到沸點,無數人湧進海城警方官方頻道,留言要求重罰此人。
李盈盈額外請特案組成員吃了一頓飯,作為感謝。餐桌上,季寒川和邵佑沒來,李盈盈遺憾,但也給兩人一並送了東西。給鬱萌的化妝品、首飾,給竇雲蘇三人的手表。鬱萌與竇雲蘇自然推拒,雖然特案組不在尋常警方編織中,但他們警校出身,也當自己是警察。李盈盈最終歎道:“好,那我也不讓你們為難了。”
鬱萌松一口氣,趕忙轉換話題,問李盈盈最近生活狀態如何。李盈盈露出一個笑容,說:“嗯,睡眠質量一直很好,也沒有之前那種是不是被人戳一下的不舒服感覺。最近看中一個新劇本,就在海城拍,不用住劇組。”
她在努力調整。
鬱萌聽了,也跟著高興,祝福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李盈盈只是笑。
鬱萌和竇雲蘇之後特地關注了案件判處。
因民意沸騰,法官對經紀人杜鵑的刑期采取從重判處。因沒有造成極大危害後果,李盈盈雖飽受折磨,但客觀上看,僅僅是病情加重,所以按照常規來判,多半是三到五年刑期。但因輿論影響,到最後,法官采取了最終量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