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班的人:“怎麽?不說話了?睡傻了嗎?”
“不是。”其中一個人抹了把臉, 似乎打起些精神, “老三, 你可別冤枉人哈, 我們哪裡誰了?”
“哎喲,我說你,你還不認帳了?”換班的人說。
保安:“行了行了,現在也輪到你們了,我和老楚就會去睡覺了。呼,拜拜。”
換班的人聽著這些話,露出不滿的目光。但兩個保安說著,已經端起自己的杯子,離開監控室。
一直到離開、回到住處之後,兩個人先後去了趟廁所,各自在廁所待了半小時以上。這是個標間,還有另外兩個人一起睡。
這兩人已經睡下了,可半夜,難免起來放水。睡得迷迷糊糊地人坐起來,先看著窗戶那邊抽煙的保安之一,被煙星駭了一跳,清醒過來,罵:“大半夜的,抽什麽煙啊,駭死人了。”
然後去廁所,又發覺廁所門被鎖住。這人的起床氣徹底犯了,“咚咚咚”砸門,直接把另一個睡覺的人吵醒。對方豁然坐起,拿著煙灰缸往門廊砸,“吵什麽?!”
“咚”一聲,抽煙的保安聽得心驚肉跳,廁所裡面剛匆匆忙忙打開門,也被外面的動靜嚇到。起床放水的人把他一推,嘴裡罵罵咧咧,“大半夜的,佔著茅坑不……”接著就進門,把門猛然摔上。
床上的人更氣了,同樣罵個沒完。兩個回來的保安看了眼彼此,抽煙那個說:“對不住了兄弟,我去外面抽。”說著,就往門外走。
出門時,他問另一個保安:“來一根?”
那個保安跟上。
但一直低著頭,縮著肩膀。等出門,才看著同事,猶豫著問:“是不是你也……”
“你也?”謹慎地試探。
“對,頭一昏,然後就……”
“然後就被推醒了?”
“我的脖子喲。”揉著脖子,稍微活動一下,聽到骨頭“哢嚓哢嚓”地響。
“不過,咱們這樣合適嗎?”從廁所出來的人露出點猶豫、掙扎。
“怎麽不合適啊,人家不是說了,就稍微看看情況——嘿你說,這哥們兒還真怪,要是直接大大方方敲門進來,那多方便!”
“哦,可能這樣的話,咱們也不會答應,工作紀律擺著呢。”
“也是。”咬著煙,“他這麽先斬後奏了,還有三千元呢。咱們這就,吞了?”
“我不知道,上面不是說了嗎,明天去換班的時候,也要說一聲,今天也是咱們。”
“這雜種膽子還挺大啊,就算咱們說了,攝像頭不也拍下來了?”
想了想,“可能不會去查。也可能,對面已經做好手腳了。”
“那哪知道。”沉默一下,“我脖子到現在還疼呢。”
“誰說不是。”歎氣,“我說啊,明天要真這樣,豈不是要傳鬧鬼……”
“嗤,你當現在不傳?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就要搞出這麽大陣仗。說是要查丟東西,可連監控都不查。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哥,照你這麽說,咱們這錢就真拿了?”
“哎喲我去,你怎麽還沒想通?拿著!”
時間流逝,轉眼,凌晨兩點。
大堂休息區原本還坐了些其他人,或打電話,或看報紙。能在這兒的,目的都十分一致。他們看著門口,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警方還有什麽措施。可隨著凌晨到來,這批人慢慢又離開。走前,他們看著剩下的人,彼此露出點“你也是為了這個啊”的心領神會目光。
季寒川和邵佑成了這批人裡的熬夜冠軍。
可始終無事發生。
到兩點,莫文昭和雲鴻才過來了。兩人看上去頗為疲憊,眼睛半睜著,眼袋都比前面明顯。見到他們,季寒川問:“莫先生,怎麽了,不是說晚上就留到兩點嗎?”
莫文昭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麽,坐下來,雲鴻才坐他旁邊。
雲鴻才:“我們的方向可能錯了。”
季寒川饒有興趣:“比如?”
雲鴻才微微擰眉,看著他,像是在判斷,季寒川這種態度,說明了什麽。
但他這一下午,已經想了很多事情:早晨回到房間之後,他和莫文昭提了韓川告訴自己冷庫方位一事,莫文昭點頭,說既然這樣,那下午咱們就去門口看著。他們不是怕苦怕累、怕麻煩的人,再者說,只有自己親臨現場、掌握情況,才能準確判斷接下來的發展。
然而,後面的事,卻出乎意料。
不是沒有人去,而是去的人太多了。
他們用手機拍照,記下每一個員工的面孔。冷庫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雜物間,整個下午,莫文昭和雲鴻才都擠在裡面,透過一扇小窗戶往外看。最先有人過去,他們頗為激動。但往後,一波接一波,兩人開始疲憊。
雲鴻才:“平常酒店,很少有需要同時為這麽多住客提供一日三餐的時候。這一整天下來,廚房就沒停過。但廚房本身的負載能力是有限的,一段時間裡,只能提供那麽多吃的。所以,他們需要不斷工作、不斷從冷庫拿出東西解凍。”
說著,他聳了聳肩膀。
“裡面的確有很多次,員工推了肉出來,但都是很多人一起前去,並且存在統計。酒店情況這麽緊張,冷庫裡的東西,應該都是有數的。如果丟了,會很明顯。”